爱不起

秋天，渐渐凉了。他给我的薄衫，也快耐不住秋日的寒凉了。我不想在他面前瑟瑟发抖，也不贪图温暖的怀抱。     

至从那日你我背道而驰，我便再不想在你面前掉一滴眼泪。

那天，你声嘶力竭的问我，“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到底还让我怎样？”你用力地摇着我的肩膀，我的意识开始凌乱。那个想要分开的人分明是我，为什么此刻要让泪水打湿脸庞呢？

你知道，我不喜装饰，是你送我第一支口红和粉底。你根本不懂牌子，但你只知道买贵的，因为你说只有这样我才舍不得扔掉。于是我为了你，开始打扮自己，一开始你说我惊艳到你，后来你却说化妆品对健康不好。我便因着你的一句话再次素颜，并一同换掉了飘飘的长裙。

那一年我刚刚来到有你的城市，我当时只想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是你再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了我。你拿着一部诺基亚贴着左耳，右手堵住右耳，扯着嗓子问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说白色体恤，但这个颜色的衣服真是烂大街的，我也承认，我是掉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人。但我其实一早就看见你，你温和的侧颜有细密的汗珠，你那件棉麻的蓝衬衫宽宽松松的。我明明看见了你，却依然在电话里跟你描述着我的位置。

你终于回头，错愕地看见了身后一步之遥的我。我打量着略有焦虑的你，你似乎有些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却却噗呲一声笑了。你接过我的行李，你惊讶于它的重量。你问我里面都有什么，我只说里面装着我的世界。你意味深长地笑了，说“交给我吧！”我也勉强扬扬嘴角，意味深长地说，“有点重。”

来到公司以后，你把我的工位安排在一处有阳光且没有风的地方。你说办公桌上的绿植是以前同事养的，但后来我才知道，那都是你家里带来的，是你亲手为我栽种的。 

职工公寓里，你总是以人事主管的身份给我发放各种生活用品，还说是员工福利，而这些福利缺都是我要买的东西。小到透明皂、洗衣液、洁厕剂，大到四件套、电饭煲、厨宝，我知道，这都是你单独为我做的。而我并没有要你去做。

傻子都看的出来，你喜欢我，以致于半年后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忘了表态，只是问你，什么时候？ 你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从见到我第一眼开始。你执起我的手，放在你胸口，说我的手有些冷。我却告诉你，是你的胸口太烫了。

那一夜，你滚烫的心温暖了我的手；你滚烫的吻，温润了我的口；我感受到你的炽热的爱。那一刻，我只觉天地混沌，只觉我们不是水乳交融，却是在冰火相接。你给我的温暖带着一分轻柔，你给我柔情带着两分克制，你给我的爱蕴藏着七分小心翼翼。直到黎明，你都在抱着我，你在我的耳畔呢喃，“我爱你！我要做你最暖最热的太阳”。只记得那时我的脸确实是红了，我的血液确实是热了。

公司的女人们自从我入职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我靠潜规则上位，而我终于也落入了她们的口实，睡了她们的人事主管。但她们不知道的是，我她们董事钦点的技术总监，她们公司最新的设备是由我前公司研发的，无论是维护还是维修，我都能为她们省去不必要的开支。当然，前老板对我也是恩断义绝，为了离开前公司，我放弃了股权。我不是跟钱过不去，而是跟过去和自己过不去。

而对你，我至始至终都只是得过且过罢了。你说你不想我面对流言蜚语，于是你放弃了之前的所有努力，去了一家刚起步的小公司。而我却没有要你为我这样做。

你爱我，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心里的洞很深很深，深处寒霜凝结，在冰冷的深渊，黑暗和寒冷让我快要窒息。他像一簇烛火一样照进来，我本能去拥抱它，好让我得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