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枉然梦

梦的片段零零碎碎，时清醒时迷糊。但我连梦里我都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无果。故而，它只能是梦——题记

一

十年后，你回国，一身得体的西装，将你衬得愈发有味道。

十年的光阴洗礼，十年的岁月蹉跎，十年的物是人非。

而你，却如出国时的模样，年轻的脸庞，时刻洋溢着浅浅的笑意，连带着微微泛起的眼角纹，也浸满了你愉快的心思。

我莫名被你带上了车，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有“近乡情怯”的尴尬。

你说：

“终于回来了——”

递给我名片的手，有些颤抖。

“这是我剩下的最后一张……”

我低头细细辨认每一个字母，半懂不懂，却不敢多问。十年后，你满载而归，而我依旧徘徊。

二

我去了一家饭馆，饭店的伙计是我朋友。她一见我来，便嚷着要给我打折，我当然高兴。

一碟麻婆豆腐，一碟清炒，可能还有一碗汤。一通风残云卷，看着满桌的狼藉，我尽兴而归。

朋友叫住我，挤着眼睛笑问：“他都回来了，怎么还一个人吃饭呢？”

我有些窘迫，却理直气壮的回她：“他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吃我的饭，做我的事，跟他扯什么关系呢？”

朋友不屑的扬了扬手，“就你嘴硬！记得再来，我还给你打折！”

我一笑而过，漫步在人流不息的街道上。西边变成了一坨绯色，掺杂着几丝被抹过的灰暗。人来人往之中，我忽然发现街头只剩我一人。

三

大概临近下班，同事跟我说烟雨湖跟浩然湖今日举办开通大典，据说还有游轮游行其中。

我一愣，时间过得真快，两湖开通的事已经沸沸扬扬吵闹了近十年了。就当我快忘记的时候，它却兀自开花结果了。

见我迷惘，同事忍不住道：“下了班一起去看看吧？难得的盛典！”

我点头，思绪开始泛滥。

远处的湖水，在落日的余晖下变得格外波光潋滟，金黄色一片连着一片。竟如此耀眼，我有些睁不开眼了。

一回头，身边的同事不知哪儿去了，高高的堤坝上空余我一人临风而站。

游轮慢慢向我开来，高大的船身，宽阔的夹板，还有冒着浓烟的烟囱，时间似乎在倒流。船板拉开，不偏不倚落在我的脚边，一瞬间船上的人喝彩不断。人群中，我似乎看见你向我缓缓走来，依旧微笑着，两边的眼角纹煞是好看。

你伸出手，说：“嫁给我吧？”

我知道这只是个梦，所以笑着摇头。你身后夕阳的光辉越来越柔和，朦胧的绯色，映衬的你更加挺拔。

四

再次路过朋友的饭店，我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喜悦与悲伤交替光顾，让我变得迷糊，所以只能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幻想你的笑容。

我记得自己从不喝酒，可这次我却要了一大杯啤酒。

朋友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该不是失恋了吧？放心，今天我还给你打折！”

她刚刚放下话，她的老板便从后厨冲了出来，红着脸大骂：“你以为这饭店是你开的？还天天给人打折！”

朋友灰溜溜的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的脸一红就走了。

我有些不服气，“不就打个折？一碗豆腐能值多少钱？”

老板不乐意了，“那你补给我啊？”

“多少？”

“2块5！”

我直接反击，“2块5现在连包盐都买不到！”

老板语塞，摸着光头，走了。

我感到扫兴，付了帐，一个人又开始在街上漫游。

五

你说你要走了，带我一起走。

飞机上，你靠窗坐着，拿着本英文杂志看得出神。我无聊，打开了音乐。恍惚中，我感到一旁的你是这般的陌生，甚至连你的脸，我都无法看清。记忆里眼角纹不见了，淡淡的笑容褪去了，一身笔挺的西装也消失了……

我一旁的人到底是谁呢？我不禁转头，定定的看着你。

你笑问：“怎么了？”

我觉得委屈，内心的酸涩越来越浓。

“他呢？”

你不明所以：“谁？”

完结于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