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茶叙斋》第九回 剑歌（2）

茶叙斋

文/苏卿扬

2.

夜如泼墨般漆黑，天空中，无半点星光，就连本该出现的月亮，也不知所踪，甚是冷清。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穿着一身厚实的棉袍，在街道上缓缓行走着，手里打着打更器具，并不时敲打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老翁喊着，拐进另一条街道，然而，没多久，喊声突然戛然而止。

老翁手中的打更器具掉落在地，他踉跄着连连倒退，一脸惊恐地望着街道拐角处的人影，突然惊叫着转身仓皇而逃。

“啊！杀人了！杀人了……”

拐角口，透着黑暗，隐约看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儿，满身血迹，手里紧紧拽着一把正在流淌着鲜血的利剑。一张苍白毫无生气地脸上，如鹰一般的眼睛，冷视着周边的街道。

他微微挪了挪脚，向街道深处走去，沾满鲜血的利剑着地拖行着，发出令人刺骨的“霍霍”声响，在寂静无声的黑夜中，格外诡异阴森。

茶叙斋内，顾清明独自一人端坐在大厅，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一方桌子大小的光亮。油灯的一旁，静静放着一壶热茶和一个空茶杯，热茶在油灯的映衬下，热气如迷雾般显露无疑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门外，断断续续地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瘆人的“霍霍”声响。

突然，那声音在茶叙斋门口停了下来。

顾清明看向门外高大的人影，轻声喊道：“夜晚寒冷，为何不进来坐一会儿喝杯热茶？”

顾清明话音刚落，门突然推开，随之，一阵阴冷的风迎面吹向顾清明，鼓弄着他的秀发和衣裳。

门口，一名身穿黄金铠甲的男子犹豫不决地站着，一脸迷茫地望着顾清明。

“进来吧……”顾清明拿起桌上的热茶，倒了一杯。

男子缓缓走进店内，坐到顾清明对面，身后的门随即“吱嘎”一声轻轻关上。

顾清明将茶放到男子面前。

“把它喝了吧……”

男子听话般的将手中的利剑放到桌上，沾满血迹的双手缓缓伸向茶杯，却又停在半空，他盯着茶杯中泛着一样光芒的汤水，惊诧：“孟婆汤？”

顾清明微笑，“还是被你发现了。”

“你到底什么人！”男子紧张快速取过桌上的利剑，仍锋利无比地剑头指着顾清明。

“我什么人都不是，只是受孟婆所托，想让你饮下此杯，好去投胎转世！”顾清明解释道。

“喝了它我就会忘记一切！我不能这么做！”男子激动道。

“你只有忘记过往，才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你不会明白的！我跟她有过来世之约……如果，我喝下此杯，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她是谁？”

“初瑶，一个我爱不得恨不得的女子……她也是后燕的公主……而我……却是北魏的将军……”

“将军？”顾清明怔住，脑海中突然浮现兵荒马乱和烽火连天的景象，神情顿时变的有些凝重，双手不觉微微收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