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张弛访谈回忆录(二)

2020-10-10  本文已影响0人  Huvinar_Urbino

“害!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点糊涂事呢!”
张弛猛吸了两口烟,自嘲说道,而后便弓着身子剧烈咳嗽起来,烟雾熏得他两眼通红。张弛缓了缓呼吸,重新靠在了沙发上。

安舞心:“比如?”
张弛:“当年我和她一个实验室,她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后,我堵在实验室,当着众同学的面和她对峙,最后我和她以及那个男生一起去吃饭了。”

安舞心(惊诧):“天哪!”
张弛:“那时我年轻气盛,对她做的事那是又气又恨,当时她说要找那个男生吃饭,我心里一横,妈的,走!一起吃!”

安舞心:“那不得打起来?”
张弛:“可不是嘛!她当时都急了,在楼梯口喊道,你是想跟他打架不成?我去,还帮起那个男生说话了,我更是气得不行,就吼道:我他妈就是想打架怎么了!她被我这气势镇住了,声音立马软了下来。”

安舞心:“那个男生呢?”
张弛:“我当时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背,他也没反抗,只是笑了笑——这让我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安舞心:“这种情况的话,你应该会恼羞成怒吧?”
张弛:“并没有。说来奇怪,见到他的一分钟后,我忽然意识到,我并不是很恨他。”

安舞心:“那为什么之前又说对他‘恨之入骨’,甚至想要做出极端的事来呢?”
张弛:“这事也是后知后觉,后来我发现,我恨的并不是他,我恨的只是一个破坏我的感情的虚拟对象,恨的是她所做的事,而那个男生,只是我所有愤怒的宣泄口。”

安舞心:“您当时挺理智的。”
张弛:“最初处于失控的边缘,像是要喷发的火山,但是在和那个男生接触后,便冷静下来了。”

安舞心(侧着脸问):“他怎么了?”
张弛:“他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既无愤怒,也无愧意,更无嘲讽,而是像一个观察者一样,静静地承受着这一切——就像我说的,我的愤怒被他这团棉花吞噬了。”

安舞心:“这听上去多少让人有些不甘心。”
张弛:“可不是嘛!所以后来我还跟他说,我会做出极端的事来,比如,我要捅你一刀。”

安舞心:“您这都气的有伤人倾向了。”
张弛:“更为奇怪的是,当时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极度平静,就像是在说‘我要去喝水啦’一样。”

安舞心:“可是正常人听到后都会感到害怕的吧,万一您真有这样的想法呢?”
张弛:“大部分人都会如此,然后做出更激烈的反应,但是他们只是开玩笑一般带过了。我想...嗯...也许当时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所有的恶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安舞心:“还有这种事?!”
张弛:“是的。但当时的我内心并不承认这些,所以故意向他们说了许多充满恶意的,极度过分的话,以此来激怒他们。”

安舞心:“那您成功了吗?”
张弛:“某种程度上来说的话——应该是吧。当然,所有的争吵依然是在我和她之间,那个男生反倒像个局外人一般,只是偶尔插入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安舞心:“您这场面可真是当世少见。”
张弛:“可不是嘛!后来写作的时候,回想起了这件事,不禁觉得,当时但凡他有任何激烈的反应,以我的性子,必然会将事情引入一个可怕的境地。”

安舞心:“听上去,他是个很理智的人?”
张弛:“不得不说,若是我站在他的角度,绝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但这也让我很奇怪,在我的认知里,感情是排他的,我以种种方式挑衅他,侵犯他的领域,他应该会激烈反抗,维护自己的『领地』才对,可他竟然不为所动,不做任何反应,宛如一个路人。”

安舞心(偷笑):“也许他的想法不同?您这不仅理智,包容心大得都包罗万象了。”
张弛(摇头一笑):“我们三人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她提到了前任的事。”

安舞心:“前任?是您在《轮回》一书提到的故事吗?”
张弛:“是的。她对我吼道:『你不要把人的道德想得太高尚好吗!』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之后我便放弃与她争吵了。”

安舞心:“是因为您觉得她无可救药,已经不想再与她交谈了吗?”
张弛:“不是,而是因为——我认同她这句话。”

安舞心觉得张弛的话有些荒唐,难道人的品行就是低劣的吗?她感到出离的愤怒,但是职业操守让她保持了应有的冷静,她决心继续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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