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
大多数人的生命会两次被信念所救,即所谓的信念救人。
一生中有很多难得,难得长大,难得相遇,难得生活。两个人的相遇本就难得,跟甚至三个人。我觉得,三个人的相遇才是完整的一生。
我有救过我妈一命,这在同辈人里实属难得。一个感性至极的人会因为面对失去而停止哭泣,学会坚强。事实证明并非我一人,和我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也是如此。也因此,学会想通这突如其来随机应变似的坚强。虽然差一点时间去深刻思考。不过怎么会差时间,有些事不想搞那么明白就是了,现在也是如此。我不知道别人对父母年龄大是怎样的看法,或者说童年的自己是如何面对即将老年的父母,况且身有疾病。我听说过羞于父母的这种,但庆幸,我并非如此。不知道有没有人像我一样,经常在睡梦中惊醒,然后带着啜泣声渐渐清醒,迷信的打开手机去解梦,接着用好长时间去恍惚,去想象害怕失去,天亮后像个神经病一样打电话说一些有的没的,始终抵触那个梦。虽然梦里没有妖魔鬼怪,但却有一副最熟悉的面孔逐渐冰凉,与此同时另一副面孔被泪水笼罩,空气突然稀薄,喘不过气。我多次梦见过,不敢用无数,无数是我最为可怕的计量单位,绵绵无绝期,毫无生机。
我这个人自私的要命,我反省的时候经常看见这样的自己。我以为和我平时没说过几句话的外爷离世我不会太动情,但未曾想过我把外爷写在了我的中考作文中,作了最重要的一次留念。我以为我不会太轻易地哭,但未曾想过车刚开上了坡,就开始控制不住眼泪。我以为以后不会太想起外爷,却经常恍惚间看到他坐在炕头给外婆讲着十里八村的稀奇古怪的事。真是对不起这份自私。怎么说呢,外公这一辈子,活到古稀,抗过日也革过命,经历过岁月沧桑,也享过儿孙满堂,最终归于天地,还好。
外婆和外公差十几岁,最近几次回去,见她胃口也挺好的。这里要说明一下,我妈没有外嫁,和外婆在一个队里,外婆家和我家也就一百多米吧。外公已经走了有六年了,外婆一个人也有六年了。我不知道同龄人怎么想老年人独居问题的,我自己看来太可怜了,真的是用可怜这个词,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虽然容易悲春伤秋,但很少用可怜这个字眼。第一是因为我一直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第二则是因为可怜别人是要有绝对的资格的,以及等等我也难以描述的原因,总之可怜这个词确实用起来挺沉重的我觉得。好了回到正题。外婆很可怜,因为她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现应声的那个人没了,因为她生气到时候那个无条件偏向她的人没了,因为她发现,吃饭的时候一个碗也开始多余了。我根本无法想象,这种在生命中一起陪伴几十年的人离开,留下的那个人有多可怜,原谅我这里又想到一个词,悲哀!一个人活着的悲哀,可能多了几分不被理解的可能,可能多了几分硬撑的可能,可能在白天也会害怕的可能。我不想再想这种可能了,太悲伤了。我觉得这里的我太过于悲观了,但我想到,我的故事本来就很苍白,色调本来就很冷,气氛本来就不是那么热烈。好了,就让我接着我粗鄙的想法随心所欲的想吧。总该嘛,这是我的世界。
有一种人格叫奉献型人格,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接触过这一种人。但说实话,和这种人接触生活太难了,好像又太简单了,好像心疼她只是你的事,本人觉得毫无所谓,可能是她的梦想太过于伟大了吧,和我信仰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确实有点出入。这里说白了,这个奉献型人格就是我妈,反正我们兄弟姐妹在这一方面感慨万千且不约而同。具体的例子确实不方便举,毕竟不利于大家庭的和睦,角度也过于狭小。蜻蜓点水:一个人眼中不一定不会有一百个哈姆雷特。我妈说过的话好多都是不经意间让我“害怕”的,就像恶鬼突然看见佛光一样,无处遁形。最近一次来的有点猛,我还在第一句里反思自己的时候,第二句就已经让我浑身一震。我要强调的是第一句我反思了两天,第二天从睁开眼睛开始就觉得自己狭隘,粗鄙,然后青天白日一直反思。不知是好事坏事,像我说的就是有点猛,在我学着得道升天的时候,老妈的一句话让我更加确信,我,就是一个小鬼,真的太粗鄙了。知道是哪道光吗?当时跟在我妈屁股后面走着,也忘了在扯什么话题。我这人平时特点就是话多,至于属不属实我不知道,反正标签是我爸妈都有盖给我的。这时光来了,我妈特别认真的说了一句“我就是爬也要走在你外婆的后面”。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受到冲击,但我当时确实楞了,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也突然有点记忆了,我妈啊以前不止一次说过,她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我了,不止一次的说过她拼死拼活也要供到我大学毕业,也一直从未停止的表现着这份倔强。我妈啊,她真的好老好老了,我前几天才给她染回来黑发,我今天还在抚她那怎么也抚不平的皱纹。但是她真的到现在都觉得她可以,她可以奉献自己让别人的不美好都美好。也许,她帮不上忙,甚至有些事她都搭不上腔,但是她就是要去奉献,不顾阻挠。因为她有一个伟大的梦想,在她的想法里,她希望这梦想开出花来,哪怕,就连活着,也是依附着信念。虽然她也说过,死了才是解脱。这个女的,真的很少追求,很少自己的追求,却一直奔波于别人的追求。忘了说,我妈在我小学的时候干活摔断了腰,虽然已经说了以后干不了重活,但是她无论哪里,义无反顾。还有,我妈在我初一的时候就得了高血压,脑溢血,一直到现在,续着药保着命做着该做的不该做的,反正她说她还行。我也知道是我无能。确实,我妈没念过几天学,本事挺大的,我一直觉得她生不逢时,如果她有机会读书的话绝对是个人物。确实,她干哪样,精哪样,还会接生,无所不能。
虽说我妈她呀,有时会在我梦里离开我,但在生活中却是永远不会放开我的。她现在是我信念的全部,而我是她的二分之一。我希望我这多出来的二分之一能让她有机会能让我有机会让她幸福。生命太脆弱了,我怕着旦夕祸福,我渴望着一份永恒。好像也没几个人明白,永恒这个词说出来有多沉重。
愿每个人都有信念,度你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