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大戏
今天延续了昨天公交车上的清冷,座位虽然没有空缺,但站着的人稀稀拉拉的。我想顶多两站我就能坐上座位吧。果不其然,一站路之后我就顺利地落了座。虽然车开了暖气,但是这样的数九寒天,凉气依然能从汽车的铁皮外面渗进来,我有些困倦,但是得忍着,莫要着了凉。我正在自己跟自己做较劲,却眼看着前座靠窗小伙子的脑袋慢慢歪向了旁边另一个小伙子的肩膀,我马上精神头就起来了,我也曾经为类似这样的事困扰过,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现在要好好观摩一下:
被依靠的小伙,从背影就能判断出他的极度不适,身体笔直僵硬,后脑勺都散发着排斥的情绪。好在困顿的小伙随着车子猛烈的一个颠簸,倏地一下又把头缩了回去,我们三个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到一分钟的间隙,以上情节又上演一遍。
如此往复了三四次,等困顿小伙的头再次因颠簸缩回去时,被依靠的小伙迅速将身体向外移了移。可这并没有消除打瞌睡小伙的困意,只是他歪过来的角度更大了,我在后面看着,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自己的侧腰,被依靠的小伙歪着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好像很无奈,我是觉得的小伙挺善良的,就眼前这种情况,我记得有好几次我都是直接把那个人怼回他正确的位置,并递给一个嫌弃的眼神,小伙的处理方式真的很宽厚了,我自惭形秽。
公交进站,困顿的小伙随着车子前涌后仰,又立直了身子。
上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牵着一个六七岁背着书包的小女孩,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让个座,被依靠的小伙子已经站起来了,我差点为故事的起承转合鼓掌叫好,一切的安排,自由天定!小女孩座在我的前面,旁边困倦的小伙子貌似清醒了,瞟了一眼斜前方曾经坐在他旁边的小伙子,弯下身在底下摸了半天,将一根六七十公分长的钢筋捞起来竖在根前儿,钢筋的一端像极了我小时候见惯了的红樱枪,我瞬间也清醒了,怪不得被依靠的小伙那么宽容,他怕不是早就看到这“凶器”了吧,所以处理方式才这么隐忍包容!我从心里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小伙没有血性,能屈能伸才是大智慧,马上要元旦和过年了,安定祥和胜过一切……。
小女孩不停地嫩声细雨地和妈妈说着话,靠窗的小伙已经完全醒了,偶尔侧一下头,我看到他的侧脸还很稚嫩,甚至有一些婴儿肥,该不是高中没读完就缀学打工的吧?
被依靠的小伙也在前面又找到了新的座位,我,东看看西瞧瞧,再没什么吸引眼球的,就又回味起刚才上演的这一出戏来……
公交驶进终点前的倒数第二站,还没停稳,被依靠的小伙子站起身来,面朝我这个方向,对靠窗的小伙挥挥手,说了一句:快,下车了!然后,等公交停稳,两个人带好东西相跟着下了车……。
……
我差点被自己的才气倾倒,二十几分钟,未动声色,却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等我平静下来,又有了一些很深的感悟:
“心经”里说: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一切皆为空,酸甜苦辣、爱恨情仇,都不过一心执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