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9）

          高一懵懂无知的傻子式褪变

从小学到初中，我都算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算不上太努力，但也不曾成绩太差滑到中下游。小学的成绩差强人意，能保持前几名，到初中则没有这样的优势，所以不好不坏地渡过了我的初中时代。大市的重点高中是没戏的，初中毕业进了家乡一所普通高中——汤山高中。

不过倒是个好地方，汤泉是全国最早的四大甲级天然温泉之一，那里的小汤山是一座死火山，其特有的地质造就了其温泉疗养的功效，水质多硫磺及盐。追溯它的历史颇有渊源，已有2100多年的历史，早在郦道元修著的《水经注》就曾明确记载：“汤泉入沂。”

这个”沂”指的是沂河，沂河离汤泉其实是有一段距离的，倒是汤河就从镇中心穿过。汤河程子河最后都汇入沂河。

汤河边是我最愿意呆的地方，起初并非如此。

刚入高中的我们，还是一片散养状态。地雷子方堃和我还在一个班，张猛初中毕业就不上了，其他的同学各谋出路，其中继续读书的也就占到三分之一。原来初中是没住过校的，所以学校集体生活的新鲜感让我们兴奋异常。

夜里不睡，开大会，各种新鲜事，各种针对老师的大批判都会进行到午夜。查宿舍老师的脚步声我们都能猜出个大概来，走路像过地震的，咚咚作响的李长勇，代体育，被他抓到，当场废掉，想不睡觉也别想从床上爬起来，揍个半死，前提是保证你生活尚能自理。这是个狠角色，好在他这带自震的走路方式很远就能听到。

有一次地雷子方堃模仿班主任训人惟妙惟肖，自己哈哈笑得太张狂，被抓个正着，以体育老师的专业手法收拾，哪里肉厚踹哪里，哪里痛拳头到哪里，没几招，地雷子就蔫了。是谁说上帝要你亡，必先让其疯狂。地雷子是咬牙切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小子也够损的，悄悄潜入长勇老师的屋里，一泡尿直接进暖壶闻闻味太冲，又倒掉再用水给冲冲。这才是最狠的角色，想想都恶心，没用一天的时间他就成了全校住宿生的英雄。

除了李长勇，还有一个喜欢单独行动的就是卓不倦了，只记得这名字了，是学校里的副校长，他的活动时间大多是午夜之后，脚步轻盈，捉到谁，当晚绝不说的。第二日，找去谈话的那个同学必然就是前晚不守纪律的同学，卓校长训人是座位茶叶水齐备，慢慢跟你唠磕，滔滔不绝诲人不倦啊，自然就有了卓不倦这个外号，真名字反而不记得了。

所以住校生有两怕，一个是体育老师的揍你不自理，另一个就是卓校长的诲人不倦了，后者的教育效果往往后劲足。

另外巡查的队伍都是集体行动，三五成群，边聊边走，纯粹走过场。

另一个集体生活的新鲜感就是打牌，超级上瘾，托小学数学老师的福，我的牌打的很不错，对数字很敏感，54张牌，我能大约算出对方手中有什么牌，大王小王连炸几率大约多少都能算出大概来。这是极骄傲的事情，谁都想跟赢家一伙呀，所以进入高中有一段时间，我对于扑克的免疫力低下，有点空就往人堆扎，这样的状态持续很久。尤其每个周六，总要甩几把牌才回家。有一次汤山逢集，父亲赶完集到学校看我。我正在牌桌上，别的宿舍，同学喊我，我回去看到父亲坐在我的床上等我，突然心里很愧疚，从此就很少打牌了。

关于孩子的恶习，不是简单粗暴的打骂，也不是一天到晚的连番唠叨轰炸，这两种都容易让青春期的孩子内心叛逆，走向极端。

一个人的幡然醒悟，或者就意味着成长吧，我开始练习用眼睛看周边的世界，开始思考生活点点滴滴的改变。

简单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