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

今天第二节晚自习学校搜查，我出教室的时候，每个班都有人出来了。好像一栋建筑霎时活了过来，这时候外面下了雨，泥地里的水坑落下圈圈雨水泛开，还没止息就有其它同伴陆续落下来，淅淅沥沥，墙外面人家电视的光似乎也被蒙上一层白雾，高三教学楼是不同于以往所见的安静。一场雨隐匿在黑暗里，而教学楼显露在雨中，它靠着一边的山，淋这场无边的雨，近山无虚无缥缈，灯光一盏盏被亮起，倒是让人的思绪飞到很远的地方。

 站在左边办公室的窗户口看，感觉距离一会儿远，一会儿短。原来教学楼有很多个角度。我更喜欢在夜里的建筑，除了在这之间的人情热络了起来，其他就像它与黑夜相似的冰凉一般静默——夜渡万物。雨丝将人们的情绪缠绕。来自我们四面八方的湿气侵袭，除我之外，都是夜色。那些瓷砖上光与影的交界处，就像连雨也转了个弯。黑暗也将灯火同化，用它的寒、湿，以及汽车灯光所去向的深山雾色，再还人间以绵软。

 抬头所望到的是无尽的暗夜，黑暗不真正存在于人间。它在没有星星的，孤云笼罩的，冷寂的夜空里。抬头看四五楼的时候，叫我想起以前在广东站在楼房下看租房上的阳台。是摆着花吗？我不确定，只记得那高楼处的景致，离蓝天更近的地方，是人的魂魄所归之所，古埃及人这样认识。而对于悠远的天空，我们的古人想象一个无忧的仙界——在那里，永恒是定论。

 在这些幽静，喧闹之下，一楼的暗显得不可预测，不可预测的时候，有几个手电筒在其中晃动，像有一个微型世界与这个光源相连接。光线沿着一侧墙走，这情景有些像警员找寻蛛丝马迹。尘烟在暗处飞，在暗处闹，我站在与它无关的三楼走廊灯光下，强光没有晃花我的眼。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像一本小说中庸碌的人物，一次出场，徘徊一阵，就晃了过去。我认识到的自己漂泊，好几次我回头，以为能进去了时，人们还是在门外吵闹着，仿佛只是我刚刚告别了一次。

 想到下课铃响了，明天定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