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歌而知雅意-读钱钟书《管锥编》三〇一、2023-08-15

焦尾琴  网图侵删 其影片中《十面埋伏》琵琶曲，某始知音乐氛围也。网图侵删

        蔡邕为蔡文姬之父，汉末文学大家，因受董卓之恩，座叹其亡，为王允所杀。《后汉书·蔡邕传》:"吴人有烧桐以爨者，邕闻火烈之声。知其良木，因请而裁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犹焦，故时人名曰焦尾琴焉"，后因称琴为焦桐，亦是雅典。先生笺《太平广记  卷二百三  蔡邕》则“蔡邕在陈留，其邻人有以酒食召邕。比往而酒会已酣焉，客有弹琴者。邕至门，潜听之曰：‘嘻，以乐召我而有杀心，何也？’遂返。将命者告主人，主人遽自追而问其故。邕具以告。琴者曰：‘我向鼓弦，见螳螂方向鸣蝉，蝉将去，螳螂为之一前一却。吾心唯恐螳螂之失蝉也，此岂为杀心而声者乎。’邕叹曰：‘此足以当之矣。’（出《汉书》，明抄本作出华嫱《汉书》，疑是华峤《后汉书》）”。是书《九四六卷》明言出于华峤《后汉书》，是则之故事本于《韩诗外传  卷七》孔夫子鼓瑟事。两则对读，可征蔡邕之音乐才华也。

        蔡邕闻琴音知弹琴者有杀意，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之翻版，可知此人琴弦功夫之深。某第一次感觉到音乐之意境，是观电影《甲午战争》邓世昌求战被拒后，弹琵琶《十面埋伏》自遣。随着琵琶声声，其氛围亦渐渐润也。再后来得之中央电视台天气预报之伴随曲为古琴曲《平山落雁》改编，亦是颇有意趣。但是达到蔡邕之水平，某未敢想也。前几日购成亮工之《秋籁居忆旧》，知其为吾国古琴大家，1955年代从学上海音乐学院，专攻古琴。然而其学琴未久，既改他术，盖因古琴曲不过寥寥几首，不能尽其学年也。成先生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其言当时古琴曲之少，当是事实。如此，翻来覆去听奏几首，其熟练程度如老歌迷听《霸王别姬》，稍有不同，立刻觉察，弹琴客观螳螂而与旧音不同，蔡邕觉察，是为“闻弦歌而知雅意”本旨也。

        古之人，大多置普通事实于高位，诉以神秘色彩，以提高地势。而所谓高贵之古琴，饰以礼乐，点破那一层纸，不过尔尔，诸君慎为所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