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我的第一个现代芭蕾舞
从接到通知,到正式表演只有半个月。我以为那不过就是80秒的演出嘛,应该不会太费劲。
可当面对一群慢慢青春气息的90后们,尤其当老师指着我们两个80后说一看你们就是妈妈时,内心是忐忑的。好在我的年龄虽然不小,但心态上一直觉得自己还是20多岁。下面说说我这段时间的体会:
一、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舞蹈取自前段时间刚刚上映的电影《芳华》片段,音乐选自韩红的“绒花”,总共时长1分20秒。
刚开始学习舞蹈动作的时候,因为对这类舞蹈、动作都不熟悉,感觉一整段动作的时间很长,1秒钟的动作常常是放慢到了1.5秒去完成。
慢慢的。
从看了分解动作也描不出来——到能照葫芦画瓢。
从记不住动作——到能独立完成舞蹈。
从没有表情的边跳边想后续动作——到舞蹈动作变成了肌肉记忆可以刻意的流露表情。
——直到渐渐的带上眼睛一起舞蹈。
我算了算到最后正式表演,练了将近20小时即1200分钟。虽然算不上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但也达到了1:1000的比例。
二、力有不逮,基本功不扎实
同样的动作,老师做起来是优雅,到了我这儿就变成了不对劲。
绷脚背、踢腿、站位这样一个一气呵成的小动作,我下意识的效果可能是脚背翘着、腿踢不高、重心不稳、落脚的方位不能刚好是45度。
再比如,仅仅是5个手指的角度、线条,身体的曲线等等都可以差出很远来。
后来,我简单小结了一下,除了表面的舞蹈动作以外,进一步是需要手势、站姿、举手投足间的仪态,身体的柔韧度、肌肉的支撑力等相融合的,而这些都不是短时间里可以突击出来的。
好比内功修为很高的人,即使不懂招式,手上没有刀剑,也一样可以杀人于无形。即使刻意收敛高超的武艺,在行家眼里依然可以感受到对方是位绝世高手。
如果作品除了美感以外,还希望触动观众的内心,就需要表演者自己首先在精神层面上对音乐、人物有一种通感,进而用自己的身体语言构成的画面来诠释和表达,形神合一绝不是说说或是简单的重复努力就可以达到的。
三、成功从来都不是随便的事
即使只是一场对内的表演,要比较圆满的完成也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从老师、演员的选择、舞蹈编排、配乐,到服装、发型设计、后勤保障,再到舞台布置、气氛渲染、群众演员的配合,甚至到为预防意外状况而做的冗余备份,等等不一而足。
一次彩排,二次彩排。通过这种预演方式一是可以发现平时练习中没有暴露的问题,从而提前消化和处理,二是进行良好的心理建设可以部分消除紧张感带来的动作变形、失误等问题。
当面对变化或不熟悉的环境时,人很容易产生紧张感,而彩排就是将这种不适感以预先演练的方式形成内心中的减少正式演出时的紧张。
四、即时反馈,不断迭代
人的骨子里都是有自恋倾向的,这也是人生命力的一种表达。
武志红老师说自恋、性和攻击性,是人类所有心理和行为背后的三种基本动力。
在心理学看来,人的很多行为都是在追求全能感,或全能自恋。即觉得只要自己一发出一个念头,世界就会给予及时的回应,否则,就会生出巨大的无助感。
这很容易导致自我感觉良好的你与现实中的你产生冲突。
比如,一个简单的转圈,我想象的画面是老师优雅的舞姿,可我通过视频或镜子看到的却是自己笨拙的动作,于是自信心瞬间被暴击了10000点。
也正因为有如此强大的挫败感,所以有的人直接就选择回避不看。
小学课本里曾经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爱因斯坦小的时候,老师布置手工作业,让他们回家做出一个小板凳第二天交给老师。第二天,同学们都争先恐后的教出自己的作品,然而爱因斯坦却交给老师一个制作得很粗糙,一条凳腿还钉偏了的小板凳。
当时老师十分的不满,拿着板凳对同学说道:“你们有谁见过这么糟糕的凳子?”当时全班同学都笑翻了纷纷摇头。这时候老师又生气的对着爱因斯坦说:“我想,世界上不会再有比这更坏的凳子了。”
这时候爱因斯坦红着脸,走到老师前面,坚定的说:“有,老师,还有比这更坏的凳子。”于是全班同学停止了笑声,疑惑的望着爱因斯坦。只见爱因斯坦走回自己的座位,并且从书桌下拿出两个更为粗糙的木板凳,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和第二次制作的,而刚交上去的是第三个虽然不能让人满意,但是比起这两个要强得多。”
当时我选择的是反复看视频,虽然一开始这个过程让我不舒服,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当对比几天后的视频,还是能明显看出自己的进步。
那种喜悦也是能触及人的内心的。
人最关键的,还是需要跟自己做对比,每个人的基础、特质都是与众不同的,离开既有的个体直接与其他个体进行比较不具有特别高的意义,充其量是迎合了外界的需求而已。
总结:
1、预演很重要,在实际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至少要在心里按照正式的流程一步步演练几遍。
2、只要涉及到多人,以及人与环境的交互,即使是看似再简单的事情,都不可能是简单就能完成的。完成每个作品的套路本质上都是差不多的。
3、世界因为每个鲜活的个体不同而美好,艺术表达都是直指人心,即使你还不能触动别人,但至少已经滋润了你自己的灵魂。
《芳华》的原作者、编剧严歌苓曾说:
我在作品中的诉求均为艺术诉求而非政治诉求——虽然我写过中国历史上的一系列运动,写过这些运动给普通人命运带来的支配性改变,但在写作中,我的全部精力都集中于人性的探究,探究它的畸变之因,嬗迭之谜,并就此呈现人性的富饶与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