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中散散步

心中忧虑郁结，在加上感冒，导致精神有些萎靡，就想到附近走走。右转有条幽静的马路，偶尔有人骑电动车经过。我信步走在这条幽静的路上。路的另一边有条宽广的河道。秋天的到来，缩水成了瘦溪。两边因水流的平缓，长满了阔叶水生植物。河水倒是很清澈。两岸的树木在河水中投下斑驳的树影。偶有小鱼从河中的阔叶植物中窜出，将树影拍碎。

我趴在岸边栏杆上看了一会，又继续往前走。远处时有高铁驰过的呼啸声。阳光在那边显得更热烈一些。我喜欢这种阳光明媚的天气。朝前走的脚步都加快了些。感冒导致的畏寒，也因沐浴在阳光中，而减轻了症状。

继续往前走，有一片荔枝林。低矮的枝干掩映中，有一扇不锈钢门。在细看周边，有用绿色的铁网围成的围墙。树林掩映中，好似有人说话的声音隐隐传出。细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判断说的是些难懂得方言.。

不远处，河中拦腰修了几个石墩，石墩的中间，有人工修筑的窄深的河道。河道缩水时，集中从这个窄道中流过。水流拥挤着通过这个窄道，水声喧哗。我从一旁的阶梯走下去，将绿色的包，随意的挨着一个石墩放着。在离水流最近的一个石墩坐下。那一刻，只有喧闹的水声，不绝于耳。我就那样静静的听着奔流的水声。无言的喧嚣，掩盖了心中焦虑的声音。

一阵呼啸而过的高铁声，吸引了眼睛的注意，离开奔流的河水寻声望去。一抬头，一整片天空的蓝，急速的撞入了眼中。

多年以前，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也曾在炎热的暑假，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又厚又白的云，在天空中变幻莫测。兔子在蓝天上奔跑，小狗在后面追逐，天空中传来无声的嬉笑。那时的暑假，单调，枯燥。没有更多的休闲娱乐。我躺在屋子的避阴处，看护着嗮在阳光下的谷子。偶尔有飞鸟过来啄谷子。就用竹子敲击发出声音吓跑它。那时的快乐，只要一缕微风就很满足了。

我家右面有座小山丘，一半是松针林，一半是茶树林。秋天的时候，在林中随便抓几下，就能拾一大篓松针掉落的发丝，用来引火很是方便。春天的时候，茶树盛放的白茶花，清香四溢。吸引了峰蝶，也招来了贪吃的孩童。折几根茅草梗做成的吸管，放在花心中，就能喝到甜甜的花蜜。在留心一点，还能找到异变的嫩茶叶。肉肉的，一口咬下去脆甜可口。其中属叶背褪了皮的最好吃。

林中栖息的飞鸟，在孩子们挤到这块时，飞到另一块的树上。毫不影响它们，梳理完羽翼后的清唱。

一声暗哑的鸟啼，在岸上掩映的荔枝林中响起。我寻声望去，找不到它的身影。在凝神静听，仿若从梦中传来。现在，飞鸟不在随处可见。喧嚣的车鸣声充斥着耳膜。步履匆匆的行人，即使有幸看见路边树上的飞鸟。也不会在心中留下过多的涟漪。

我又低头继续看着水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一条手指大小的鱼，被水流冲到了窄道中。那里水流湍急，拥挤。压力和冲击力远比岸边平缓的水域大。小鱼摆动着尾巴， 朝上游去。没游多远，又被冲击力打了回来。它悬在一个夹角处，休息了一会，又蓄力继续往上游。一个迅猛的冲刺，鱼鳞在阳光的投射下，一道青绿色的光，划破了水面。像离弦的箭窜了很远。然而，水流的流速和冲击力，没有多大的改变。它还是被打了下来。如此往复了多次，也试过很多不同的方式。结果都是一样。而它往上游的信念也一样。

我别开眼不在看它，抬头看向岸上的另一边，荔枝林掩映中，有一栋粉刷成绿色的房子。嵌在屋子外面的楼梯，严严实实的装满了不锈钢防护栏。两栋矮小的房子贴的很紧。从另一面看还以为是一整栋。向阳的一面窄小的窗户周围爬满了爬山虎。远远看见时，心中羡慕住在这里的人，有山有水有密林。房前还有一小块空地，栽种着花树做的篱笆，里面种植了些蔬菜。然而菜园里的蔬菜蔫瘦，脚边的杂草却很旺盛。或许是生活在城市中，有太多需要投注心力的事。亲近自然的乐趣只有想起来了，才会分一些精力。也只是一些而已。

心累的时候，总想找处桃花源静静。然而心中喧嚣，在哪都有争端。灵魂宁静了，车水马龙的城市也处处遍生桃花。

我低下头又看向水面。不知什么时候，那条小鱼离开了湍急的河流。不知是游上去了，还是被冲下去了。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由上往下纵观这条河。除了这个结口有上下之分，大部分的河段都是平缓的。上流和下流的差别也不是很大。只是一旦游上了上游，就会害怕被冲到下游。上游的优越感，使得鱼儿忘记了游到上游的初心。或许当时只是想看看上游的风景。却不曾想被上游的景色迷乱了眼。

人初初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都是双拳紧握，总以为只有抓住些什么东西人生才不算白活。然而即使抓的在紧，两只手抓到的也有限。生命终结时，不管你愿与不愿，生前抓的在紧，死后也什么都带不走。

河水一直缓缓的流走，从不因为鱼儿的挽留而停下。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即将到来。我上了岸，从另一边回去。在过桥时，看到桥的另一边，一汪更广阔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鳞鳞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