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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虫(二十八)

2020-06-04  本文已影响0人  静待一声雷

        真应了那句老话:“按倒葫芦瓢又起。”孙剑伤眼的事刚处理完,就又碰上了孔令兰辍学的事,弄得李子俊焦头烂额,疲惫不堪。好歹孔令兰辍学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刚想松一口气,突然又接到了防溺水巡河的通知。他只能是人不卸甲,马不卸鞍,既要授好课、管理好班级,又要下班巡河防溺水,至于学生的作业更是要全批全改,马虎不得。再加上那些堂堂清、周周清、月月清、周测、月考的测试,他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八瓣来用。忙碌归忙碌,但一停下来,他总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办公室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仔细一琢磨,原来好长时间没见到靳尚东的身影了。他感到很奇怪,平时整天磨他的靳尚东咋蛰伏了呢?于是就跑到数学组办公室去打听,这才知道靳尚东病了,已经两个多周没有来上课了。李子俊心里挂念着他,下午放了学,买了点水果,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全身都响的自行车去探望靳尚东。

        靳尚东家住在锦御花园的联排别墅区,二层的小楼,独门独院。干净的甬道旁绿树成荫,碧草茵茵,各种花开的正艳,环境很是优雅。就是门卫的有点凶,李子俊第一次来时被他拒之门外一个多小时,后来还是靳尚东等躁了出来找他,这才把他领了进去。今天门卫没有拦他,因为已经认识他了。

        李子俊按了按门铃,里面也没人搭理。他又按了几下,还是每人搭理。看来家里没人,于是就打算往回走,结果门却开了。靳尚东穿着睡衣,头发蓬乱的探出头来,眯着浮肿的眼睛向四周扫了扫。

        “大东,你在家呢?生病了?”李子俊赶紧和他搭话。

        靳尚东愣了半天才清晰过来,哼唧着说:“我当是谁呢?原来你啊。我没病,进来吧。”

      李子俊便随着他走了进去。硕大的房子里没有一个人,显得过分的安静。

        “叔和姨呢?没在家吗?”李子俊问道。

        “他们哪管我的死活,早就出去遛弯了。”靳尚东一副埋怨的口吻。

        靳尚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斜着身子,摆手让李子俊坐下。又用手指着茶几上的水果,“想吃,自己拿。”

        “你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李子俊好奇地看着靳尚东。

        “说了,没病嘛。”

        “那怎么看你一点精神都没有,也不上班。”

        “其实也有病,心病。”靳尚东懒洋洋地说。

          “来来,说说,我给你治治。”李子俊笑着说。

        “你治不了,你自己的都还没治好呢。”靳尚东拉着长调,爱搭理不搭理的。

      “到底啥心病啊?和我都不想说吗?”

        “和你得了一样的病,你不是也忘不了曹珊珊吗?”靳尚东悲伤地说。

        “哎哟哟,大东,你原来得了相思病啊!”李子俊惊叫了一声。

      李子俊这一叫不要紧,靳尚东一下子抱住他竟然呜呜地哭起来。一个大男人的痛苦流涕的样子,弄得李子俊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大东,大东,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子俊摇着哭得泪人一般的靳尚东。

        靳尚东抬起头来望着李子俊,慢慢向他诉说着:“去年五一,我去黄山旅游,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叫夏雪的姑娘……”

        去年五一劳动节,靳尚东独自一人去爬黄山。到了黄山市,先找了个旅馆住下,稍微休息了一下,到了晚上去屯溪老街游玩了一番,品尝了一些当地小吃。第二天,才前往黄山风景区游玩。本来慈光阁这里可以坐缆车,但靳尚东却选择了徒步向天都峰出发。天都峰拔地摩天,险峭峻奇,是黄山群峰之中最为雄伟壮观,最为奇险的山峰。尽管海拔不是最高,但绝对堪称“黄山第一峰”。特别是“登峰造级”的巨大石刻,远远地就如好客的山民,坦荡着胸怀,召唤着四海的来客。接着又近距离观赏了美誉世界的迎客松,游览了玉屏楼,然后就向莲花峰攀登。奇峰、云海、怪石著称的黄山,在诗人眼里,就是一首诗;在画家的笔下,就是一幅水墨画。满眼的风光,满眼的诗意,靳尚东感到心旷神怡,激情澎湃。山道上游人如织,看起来一个个是那么悠闲、从容。几个胆大的年轻人,凭借着身手敏捷,攀爬在令人头晕目眩的悬崖绝壁上,任性的摆弄着各种造型,让同伴为他尽情地拍照。靳尚东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着山间的美景。

        突然他发现上山道上走来两个姑娘,看起来二十出头。两个人都扎着马尾辫,穿着一样的运动装,看去了既俏皮又充满青春的活力。靳尚东忍不住举起照相机,“咔哧咔哧”连拍了几张照片。

        “哎,我说,你是谁啊?咋偷拍呢?”其中一个圆脸的姑娘用手指指着他大声嚷嚷着。

        靳尚东一阵紧张,赶紧解释:“我没偷拍,就是看到两位与这山间美景相得益彰,情不自禁拍了几下。”

        “偷拍还狡辩?看你有模有样的,却是这种人?”圆脸姑娘一脸不屑的样子。

        靳尚东一下子被激怒了,“妹妹,有这样说话的吗?你见过在大家眼皮底下举着相机偷拍的吗?我靳尚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从不做这种下贱的事!”

        “切,还有头有脸的人,你好大的口气!”

        “陈芳,你干什么?哪有这样偷拍的!”另一个高挑白净的姑娘轻声阻拦着,“没事啦,没事啦,我们快走吧,陈芳。”说着就拉着圆脸姑娘往上走。

        “这位妹妹说话我爱听,既然这样,那我对刚才没经允许拍你们,向你们真诚的道歉!如果你们不嫌弃,留个联系方式,我把照片洗出来后寄给你们,也算是对你们的补偿。”靳尚东很是真诚地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走吧。”高挑白净的姑娘拉着圆脸姑娘快走。

        “要不这样吧,我请你们吃冰激凌怎样?”靳尚东微笑着说。

        “这倒可以,请吧。”圆脸姑娘停下脚步说。

        “陈芳,你……”高挑白净的姑娘有点生气地看着圆脸姑娘。

        “不吃白不吃,不然太便宜他了。”圆脸姑娘甩开高挑白净姑娘的手说。

        “前面较为宽敞,你俩在道旁的石凳上等着,我去买。”靳尚东于是就跟着一群身着短袖衫,裸露着坚实的臂膀,负着几乎要触碰到地面的重担,艰难的跋涉在山道上的挑山工的身后,走到紧挨着崖壁的一个小小的售货点前,买了三支巧克力味的冰激凌。一路小跑地向两个姑娘歇脚的地方奔去。由于跑得太快,相机和背包左右来回的甩,刚到两个姑娘附近,靳尚东猛一停步,差点摔倒。吓得两个姑娘几乎同时尖叫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毛手毛脚,把我们吓死了!”高挑白净的姑娘轻轻拍着胸口,两腮因为紧张都变红了。

        靳尚东赶紧把冰激凌分给她们,她们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

        靳尚东趁机问道:“你们是哪儿的?一块来爬山吗?”

        “好吧,看你还不算坏,就告诉你吧,我俩是同学,南京理工大学的。”圆脸姑娘笑着说。

        “哎呀,原来是两个大学生妹妹啊!幸会幸会!在下靳尚东,刚才多有冒犯,请见谅。”靳尚东油嘴滑舌的毛病渐渐露了出来。

        “哈哈,靳尚东,你一直往东吗?还'尽上东'!”圆脸姑娘斜着眼调侃他。

        “陈芳,别那样。”高挑白净的姑娘打断了圆脸姑娘的话,又微笑着对靳尚东说,“我叫夏雪,她叫陈芳。认识你很高兴。”

        “认识你们我也很高兴。这也算是缘分吧,不如咱们就一块走吧。我可以当你们的服务员,哈哈哈……”靳尚东爽朗地笑着。

        于是靳尚东就和夏雪、陈芳临时组合在了一起。靳尚东本来就善谈,又加上来黄山之前查阅了各种关于黄山的资料,所以慢慢就成了夏雪和陈芳的半个导游。

      夏雪好奇地问他:“这山为什么叫黄山呀?这里的山体也并不是黄色的呀?”

        靳尚东眯着眼,故作深沉地说:“黄山,原名黟山,唐代天宝年后改为今名。相传黄帝与容成子、浮丘公同在此炼丹,故名黄山。”

      走着走着,看到道旁有两棵奇怪的树,树干一大一小,齐刷刷地从石缝里破土而出,且紧紧地依偎在一起。靳尚东对她们说:“你们可知道这两棵树叫什么?”

      “叫什么?”夏雪好奇地把小脸凑过来说。

靳尚东瞅了她一眼,“叫情侣树。有个典故想听吗?”

      “嗯,想听。”夏雪像个小孩子似的拼命点着头。

      “这个典故版本很多,有一个倒让我很欣赏。说这两棵树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化身,高的是唐明皇,矮的是杨贵妃,故名'情侣树'。”

        “多么浪漫的名字呀!陈芳,我们两个一起在这里拍个照吧。”夏雪兴奋地说。

      “我可不照,咱俩又不是情侣。要不你们俩照吧。呵呵呵……”陈芳说着大笑起来。

      “死陈芳,没大没小的,净胡说八道。”夏雪羞红了脸。

        靳尚东心里不知为什么一下子跳了一下,他偷偷望了一眼夏雪,正好夏雪也在偷看他,不由地也红了脸。

        “陈芳,来吧,我给你和夏雪拍一张,留个念也好。”靳尚东赶紧转过脸对陈芳说。

        “情侣树,你俩拍吧,我看你们挺般配的,呵呵呵……”陈芳笑着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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