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芦

我是一个爱做梦的人，昨晚又做了一个顶顶美的梦。

我跟朋友一起去了云南旅游，出酒店的时候大约是傍晚，准备去繁华地段灯红酒绿的地方消遣一下，可最终只是绕着酒店所在的这条小小的街道走了一圈。

夜色沉沉地压了过来，这条街道上本就没有多少人，仅有的话语声也顺着夜晚压低了声音。

走到转角处，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站在那里，背影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了，可他手里的糖葫芦，依旧晶莹剔透泛着温润红色。我们踩着路灯下的影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她们各人买了一串，也让我买，我委婉地拒绝了她们，这段时间牙口不太好，硬的东西一点咬不动。

虽然我拒绝了，但最后我手里还是躺着一串冰糖葫芦，想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食之无法，弃之可惜，还是送出去好。

街道前面尽头左拐就是酒店大门，长长的街道总像怎么走也走不完。

走到这条街的正中央，发现右手边有一群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站在那里，有说有笑的，这条街仿佛也因为他们的声音而活跃热闹了一点，不至于之前那么冷清了。

我匆匆地扫了他们几眼，脸上刻着风霜和英俊的男孩，洋溢着青春笑容的女孩，与这条几乎被黑暗侵蚀的街道一点也不搭，昏黄的路灯照在他们身上，像是站在舞台聚光灯的中心，光彩又夺目。懒懒地斜靠在路边的墙上，仿佛在等什么人。

直到我们快要走过他们，也没有转头，看来我们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我看了看手里的冰糖葫芦，往右前方走了两步，一扬手，一放手，那晶莹剔透的大红珍珠就躺在其中一个男生的手上，抿着嘴朝他们笑了笑，不顾他们所有人的惊讶跟茫然，毫不犹豫转身走了。

过了很久，这条街要走到头的时候，我转过去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也看着我，还是刚才惊讶愕然的模样，说笑声早就消失了，寂静席卷而来。

我朝他们挥了挥手，表示再见，喧闹突然挣破束缚，各种欢笑声、说话声、打闹声倾泻出来，他们也抬起手跟我说再见，好像还说了谢谢。

我继续往前走，余光瞥到受了我大礼的那个男生出了队列，向我这边走来。左拐是酒店，右拐是什么？

转过弯后，我边往前走边回头，不知到是害怕他跟上来，还是害怕他不跟上来。

所愿的是，他跟上来了，而且跟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我转过去时，他就看着我，隔得远，我看不清楚他眼里的光。

不知道陷进了什么里面，有意识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绿色了，草地茂林，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这世界中，其他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拿着糖葫芦坐在我对面，没有一丝慌乱，一起买糖葫芦的朋友坐在我身边，看到她我的心定了定。

不知是谁先开的口，我们也就一句接一句地聊起来了。

他把那串糖葫芦凑到我面前，声音轻轻地说“这串是送给你的，你给的那串我已经分给他们吃了，他们很开心也很感谢你。”

我心想真是奇怪，这明明就是我给的那一串，刚刚追我的时候就在他手里，又是什么时候分给他们的呢？我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我接过那串糖葫芦，心想我也是吃不了的，就从中间掰成了两段，一段递给他，一段给了朋友。

我说“给你三颗好了”。

对天起誓，我真的看到他笑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牵着马来找他，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眉头紧蹙，一改刚刚闲聊时的轻松温柔，一派严肃。

他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我目送着他远去，朋友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喊“对了，名字，你还没说名字……”

刚刚只知道他姓单，叫什么好像确实没有提及。

一人一马已经跑得很远了，他的声音却依稀可辨。

他说“自己挣，报上名”，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后来，我朋友说，她看到山那边有人在争斗，应是强盗土匪，平常净干些打家劫舍，害人性命的事，后来被官府派的人缴了。

醒了以后，仔仔细细地回忆昨夜的梦，把它记下来，如果不及时记下来，几个小时后就想不起来了，也不是从头到晚全部忘了，只是梦的开头，一点也记不起来，就像喝了忘情水。

（PS：我的梦一向脑洞很大，所记录的也是真实梦境，并非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