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能忘记也不可以忘记的人

2018-04-02  本文已影响0人  看见文字看见你

此文是我三年前怀念外婆所写,虽文笔欠佳,但情感真挚,刚弟在家群里发了几张外婆的照片,是我没见的,刚好做文中配图

一直想写点关于我外婆的事情,留作纪念也好,外婆刚去世那年在电脑上零零碎碎写了些,丢失了,就一直拖到现在。外婆叫彭贵,她这名字几乎就没人叫,周围的人都是以辈份的称谓来称呼她的,外婆个子娇小,以我的审美,她算得上是个美女,她五官长得小而精致,皮肤白皙,只是她那代人,物质条件有限,唯一的护肤品——雅霜。青春岁月匆匆,都没好好的年轻,仅是认真生活,只到生命结束。

一个不能忘记也不可以忘记的人

从我记事起外婆就是一头花白的头发,整齐往脑后梳,长短齐耳,戴一个黑色的发箍,她剪头发都是自己动手剪,每次梳头掉的头发,她会随手缠在一起丢掉,她做事利落,不拖拉,像个女汉子,这可能跟外公去世得过早有很大关系,听母亲说他是得肝硬化走的,最后留下一句话,平时有小病要看,不要等来不再后悔。

我的外婆生养了六个孩子,我母亲是老大,接下来是我的大舅、大姨、二舅、小姨,小舅,这么一大家子,外婆一个人真不容易,可我们从没听她抱怨生活赋予她的艰难,她总是很开朗,在她一生里最大的打击不是外公弃她而走,而是小舅舅的意外把命丢,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的。

一个不能忘记也不可以忘记的人

外婆里有台织布机,看过她织布的样子,脚踩着织布机的踏板一上一下,梭子在架好的布匹中穿梭,一拉一推动作重复,那单调的声响,尤为在夏日,真有催眠的作用,她织成是那种蓝白宽条纹的布匹,用它几条就能拼出一个床单来。我记得,后来到了城里还用过外婆织的床单,因为一直劳作,外婆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说花声音洪亮,早晨起得早,她会把所有的家务活干完,家里收拾得仅仅有条,干干净净,年年月月天天如此。

一个不能忘记也不可以忘记的人

家门前有颗栀子花树,很是能开花,一到了每年初夏,外婆就会早起摘下那些松开泛着些白的花苞儿,浸泡在一个大的洋瓷碗里,栀子花香充溢着家里每个角落,姐姐和我每天都有花戴,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没有漂亮的玩具,没有好听的零食,那种单纯的快乐和满足似乎能填满人的整个心田,当时我甚至觉得能拥有外婆家门前的那颗栀子花树而自豪。

一个不能忘记也不可以忘记的人

外婆是喜欢姐姐的,因她性格温和,听话,她喜欢给姐辫两条麻花辫,编的光溜溜的,而我从不是那种听话的孩子,比较像男孩,常被她看不顺眼,说道说道,外婆的床,吊着栀子花的夏布蚊帐,洁净带着阳光香,儿时喜欢在那床上玩倒立,聊天,大声唱歌,喜欢那总装满爆米花的小瓷坛,是谁的手一天光临它好几回?是谁把它一次次填满?那光景就如昨天。

我总能无意把她逗乐,我从来都是那种让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孩子,每每与人讲话,总习惯性的先拍打一下你的手臂,然后一笑再讲她所要说的,不管你烦不烦,她依然如旧,她总愁她那双曾包裹过的脚买不到合适的鞋,买童鞋脚背低,脚背合脚鞋又大了,只有自己做鞋穿。“鞋”困扰了她一辈子。她喜欢给自己添置衣服,收拾得体,直到后来老了,力不从心了。

一个不能忘记也不可以忘记的人

在外面受了欺负,她会好无原则的站出来护住我们,一到晚上她会早早催你洗脚睡觉,真是做到了早睡早起,外婆是高寿活到93,最后那三年外婆过得很苦,因为她不能自理,糊涂了,话多的她,话也少了,她给我最后的记忆一个人坐在那把老式靠背椅上,叫她出去晒太阳,她怕晒。

生命来来往往,我们以为拥有很牢靠的事情,结果并不尽然,可能一瞬间就永远消失,如果真有来生一说,那些生命里可爱的人,可亲的人,让我们再相聚

——我还能清楚的记得外婆那极具穿透性的嗓门,喊我们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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