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醒梦（12）
【青春】醒梦（12）
文／落雪非花
思索之后，于夏提起包准备起身离开。她告诉自己千万别慌，今天先找到一个住的地方，明天就去找份工作，只要能吃苦，总能挣钱养活自己。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好像什么也不会。但只要不怕辛苦，这么大个城市，总会找到事情做的。
于夏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也算是自我安慰吧。除了这样，好像也别无他法了。
她提着包走到门口，看到刚才招呼她的女孩正往玻璃门上贴着一张招聘启示。
她来到门外，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那张招聘启示，是这家餐馆要招服务员。
服务员？也许自己可以试试！那样也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点，总比这样漫无目的地瞎晃要好些。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像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没有过多犹豫的于夏，急忙上前拉住正要往里走的女孩，怯声怯气地问道：“你好，请问你们⋯⋯是要招服务员，对吗？”
女孩没有立即回答，上下打量了一番于夏，这不就是刚才坐在店里吃了一碗素面后，又坐了很久的那位客人吗！
站在她面前的于夏，鹅蛋脸上稚气未脱，却又带着一份成人的坚韧。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有些忧伤又满是坚定的丹凤眼正望着自己，略带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她的鼻梁挺直，嘴巴小巧，嘴唇很薄。皮肤白白嫩嫩的，穿着一条纯白色的棉质连衣裙，一头乌黑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肩头，手上只提了一个深蓝色的旅行包。
听她刚才说话的口音是从外地来的，但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就她身上穿的那条裙子一看就是很好的料子。
女孩仔细瞧了于夏足有一分钟，眼神中透露岀丝丝诧异，轻轻地点了点头。
被女孩瞧得有些不自在的于夏，鼓足勇气，提高了些音量，再次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于夏觉得这个时候，仿佛那个已经走丢了很久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于夏又重新回到了身体了。
“你？”女孩显然不太相信是于夏要应聘服务员的工作。
这时一个穿着改良式旗袍，头发染成葡萄紫色，并且烫成了波浪卷的中年妇女从大门右侧的收银台里走了出来。
她歪着头，斜眼打量了于夏一番，表情略微严肃的问道：“小妹妹，你要当服务员？吃得了苦吗？以前没干过吧？”
于夏双手紧紧的抓着旅行包，手心微微有些冒汗，紧张的答道：“能吃苦啊！虽然没干过，但可以学嘛！”最后，她又肯定的加了一句：“我真的能吃苦的！”
“哦，能吃苦就行！看你人长得蛮清秀的，挺机灵的，胆子也大。那这样吧，先试用三天，没工资，管吃管住。到时候，行的话就留下，再谈工资。如果不行就走人，怎么样？”
于夏没有半分犹豫，立即答应了下来。至少今天的吃饭和住宿算是解决了。
“葡萄紫卷发”咧着嘴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白净的牙齿：“嗯，小妹妹还多干脆得嘛！我就喜欢爽快人！”她伸出白晳的右手指了指于夏身旁的女孩：“毕英，你先带她到后头去把东西放一下。”
“哦，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她回过头笑嘻嘻的问着于夏。
看着满脸笑容的“葡萄紫卷发”，于夏顿时感到了一丝亲切，好像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终于得到了一点点慰籍。她还以一笑，轻声的答道：“我叫于夏，等于的“于”。”
“嗯，名字蛮好听的呢。那你先随毕英去放东西，至于该干些什么，等会儿，她会教你的。”说完后，就要转身离去的“葡萄紫卷发”，忽又侧身继续说道：“哦，以后你就叫我“兰姐”，她们都这么叫我。”
于夏赶忙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兰姐”。
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用满意的神情瞧着于夏，答应了一个“嗯”字。
安排好于夏后，兰姐扭动着纤细的腰姿，一左一右，风情万种的往收银台里走去。
于夏看着她一路走过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岀神，觉得这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最有味道的走路姿势了。
站在旁边的毕英喊了于夏一声，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于夏随着毕英从大门口一直往大厅里面走去，走岀二十多步后，穿过一道一米多宽的门，便进到了厨房。
于夏边走边看着这个大概有八十多平米的餐馆大厅，除了大门口右侧的一张朱红色收银台外，其余都是餐桌。于夏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张。
毕英走进厨房后，于夏在门口听到有个男子在问毕英：“有单子？”
“没有。兰姐让我带新来的服务员去放东西。”
“哦。我还以为有人点菜。”里面的人继续说道。
毕英转过身，伸手将于夏拉进厨房，对着刚才说话的人介绍道：“她叫于夏。等于的“于”，夏天的“夏”。”然后转头朝着于夏俏皮地笑了笑，问道：“对吧？”
从门口到厨房的这一路，毕英都没有说过话，于夏心里有些担心，还怕她不好相处。现在看着她朝自己这么一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于夏赶忙对着毕英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转头望着和她说话的男子礼貌的笑了笑。
男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个子瘦高，长脸，浓眉小眼，标致挺直的鼻梁下却生得两片厚厚的嘴唇。那张大嘴和他的小鼻子小眼配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他叫余威，剩余的“余”。其实以前我都是说余下的“余”。现在来了你，改了！”毕英说完，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起来。
于夏这才恍然大悟，刚刚她那俏皮的一笑，原来是这个含义。很快的，于夏转念一想，她也只是打趣一下，并没有恶意。
余威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于夏友好的抿嘴一笑。便埋下头用左手按压着菜板上的一块半熟五花肉，右手拿起菜刀熟练的切起来。
只见随着他的手起刀落，一片片厚薄适中的五花肉片便紧挨着倒向了一边。
毕英笑罢，见两个人都没言语，也就没再继续打趣。她走过厨房左侧的洗碗池，打开一道小门，回头朝着还站在原地的于夏，笑着喊到：“走吧，先去寝室把包放好。”
于夏小跑着跟着毕英出了小门一看，原来餐馆后面是一个住宅小区。
对着餐馆小门的是一排连在一起的楼房，比较老旧，都是灰色水泥的墙面。楼下是几个栽种着月季、山茶和枙子的椭圆形水泥花坛。
楼房的对面是一间顶上盖着灰色玻纤瓦，下方并排着几根水泥柱子的简易车棚，里面零星的停着些自行车。
整个小区给人的感觉是生硬而单调的。于夏觉得小区的楼房，有些像小镇上九十年代初的那种建筑风格。她抬起头数了数，只有七层。
从小门口到四单元五楼十号的这一路，毕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问了于夏许多的问题，问她多大了？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怎么会出来打工的？
于夏一面嘴里回答着她的问题，一面心里想着：毕英可真像个查户口的。
经过这一路，站在十号门外的两人倒是熟络了不少。
毕英身材微胖，个子不高，比于夏大三岁，圆脸，爱笑，是那种一点儿也不矜持的笑，露出牙龈，一张小嘴咧得大大的，眼睛也被笑得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细缝。
这样的毕英给了于夏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极了很久之前的自己，那样单纯的，没心没肺的自己，也像她一样爱笑。
可是自己似乎都记不得了，也想不起是有多久没有像毕英一样开怀大笑过了。
毕英敲了敲十号的铁门，发岀“呯呯呯”地声响，声音大得整个单元楼都能听见。
半天后，有人才从里面打开了房门。于夏朝里张望了一下，大概是老房子楼层矮，窗户小的缘故，即使是在白天，屋内光线也很暗。
刚才开门的是个二十四五岁模样的女子，穿着一条粉色吊带睡裙，披头散发的靠在门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她揉了揉眼睛，拉着脸埋怨着毕英又不带钥匙，说自己好不容易做个美梦，都让毕英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毕英再次笑得双眼眯成了细缝，不住的给她赔不是。女孩听了，变脸似的立马换上了一副笑颜。然后伸着脑袋看了看毕英身后的于夏，嘻笑道：“哟！来新人了哦！”
于夏冲她礼貌的笑了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于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