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下的荷兰人：戴不戴口罩，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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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份我妹一家过来过春节。就在我们去德国滑雪那几天，来自武汉的消息铺天盖地而来。Winterburg的雪山不高，很适合我们这种菜鸟去摔几跤。一片雪茫茫下，会感觉远离尘世，而世界也看起来一片纯净。

待老妹一家要回去前，国内已是人心惶惶。我们试图在德国药妆店买些口罩，只买到了最后一盒。在布鲁塞尔时想再多买几盒，没想到店里完全找不到口罩的踪迹。跑去问店员，店员眉毛一挑，嘴角上扬，问了我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知道我今天卖了几盒口罩吗？

我摇摇头。

他撇了撇嘴，下巴抬起，说：128盒！全是中国人买的。

我一听，赶紧识趣地缩出门去。

此时，网上正流传各种武汉物资匮乏，口罩不够的消息；与此同时，华人圈号召大家买口罩寄回国支援武汉的消息一波接着一波。

只能网上买了。第一次要下单时10欧一盒，50个。忘了当时有什么事耽误了没付款。第二天想再买时，价格已经飙到了15欧50个。看情势不妙，赶紧订了10盒。妹临走前叮嘱了一句：你们也备着点，以防万一。那时，大家还忙着抗议华人因为国内疫情受到歧视，没想到要买。等到要买时，价格已经飙到了45欧一盒，且等候期为三周，至今未到。

口罩有没有用？当然有些用。可是要不要戴口罩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卫生部三令五申没染病，不用戴口罩。网上也常传来一些华人因为戴口罩被人指责的新闻。没人戴口罩。囤了口罩的人不敢戴。而事实的真相是，很多人想戴也没得戴。

我想，不到完全失控最坏情形，不会有什么人戴口罩。记得某天我在一公共场合，有个老人突然走过来，给我炫了一下她的N95口罩。她说：你知道，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针对谁。只是因为这个病毒已经传到意大利了。老人很容易感染，我就买了三个，以防万一。我没觉得被冒犯，笑了笑说：对，已经到了意大利。你们要小心一点。老太太亮了亮她的宝贝口罩，最终还是装进了包里没戴。

我至今仍然没口罩。家庭群里我哥刚开始几天还在积极跟踪荷兰的感染人数，提醒我戴口罩。我也不厌其烦地回答说：没口罩，有口罩也不能戴。到了这两天，我老哥都懒得问了。反正答案都一样：没口罩，有口罩也不能戴。政府说了，这是要保证口罩不被哄抢（虽然市面上早已经没货），更要确保医务人员和受感染的人有口罩可用。好吧。看来，当医务人员已来不及。想要戴上口罩，还得先让自己染病。怎么算，都不太科学，还是算了吧。

没口罩又要坐出门火车，怎么办？我每次都提醒自己不要在火车上睡着，因为人入睡时抵抗力相对弱一些。此外，我每天出门都穿高领毛衣，一上车就把衣领拉上，盖住口鼻，看起来还挺酷的样子。而其它的，就只能交给上天了。还好，估计下周开始，都可以网络学习和工作，不需要再出门了。

在荷兰，要不要戴口罩似乎已有潜在的标准答案。没病就不用戴；而如果戴了口罩，就得做好在公共场合迎接大家的注目礼的心理准备。大家看到你戴口罩穿过人群，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一定在问：这个可怜的华人，病了还不能在家休息，是不是太可怜了呀？

如果非要戴，那我可能会选择戴一个好看的去参加假面舞会，毕竟那好歹也是个Mask，只是用途不同而已。荷兰人天天说自由民主，但在病毒面前，人们似乎失去了选择戴口罩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