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想家
看书,写的村子,新疆的村子。看起来好像很寂寥的样子,细细的白土有三公分厚,但是没人踩出脚印,好像根本就没什么人。日子慢慢地在马灯里燃着,在冬牧场、夏牧场间转换。我想我可能会喜欢在那里待一段时间,看看头上的北斗、金牛,也折两根柳条,试着赶赶羊群,可能还可以蹭两顿手抓肉。但是啊,太静了,日子好像都是一样的,炉子里的柴轻轻爆开,大家聊着从前,像是一幅画,一场梦,一个过去的时间,是祖辈们的故事。
我想,我是更喜欢北茭的,一个海边的小村子。活的还不够久,不知道过去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应该差不多吧。太阳将要落山,出海的船回来了。把货装上车,大叔会带着提早挑好的一筐鱼回家。大叔去洗澡,大婶剖鱼,大叔给鱼上调料,装在桶里抬到天台摊开晒,大婶也就开始做饭。烟囱是没有了,但是这个时间,和从前一样的吧,都该飘着香味,是烟火的味道,多少年都一样好闻。
鱼干的话,黄花鱼干最棒了。晒不用太久,貌似十来天就成,太久鱼油都没了,会柴。十来天,也就要过年了。现在的村子人都少,年轻人更少。好在逢年过节人就多了,这让北茭富于变化,不会单调,不会再困在孤寂里。
平常的日子,在船板上,在青石板上,一天天地和别的村子一样,好似在梦里就过去了。人群回来的恰到好处,鱼干晒好了,螃蟹和虾菇肥的巧,都被捕上来,等着各家大婶蒸炒焖煮。我家不一样,都是我爸下厨,不能让油烟黄了我妈的脸,老爸爱的细致。
年轻人,徒长的大个,在厨房里除了添乱啥事不干。于是被各家父母支出去玩。
我想,大年初一,在海边二十多米高的崖上,一块长着野葱的大石头挡住风。五个年轻人,捡柴火,烤地瓜,在晚饭前一定要先吃一顿,毕竟也是十几年的传统了嘛。可能今年会改进点,烤烤玉米,或者用锡箔纸包着,弄只烧鸡尝尝,应当是不错的。
这顿饭很不环保,总是要拆那些种菜老头的棚子。好在有技巧,这么多年了都,那些门啊啥的,功能一个不少,这边火也是每年都升。可能要部分归功于那些新盖的房子,盖房子总要用竹子在外面弄一层框架,我觉得是给外墙施工的时候方便工人师傅站的吧。可没敢拆这个。但是他们用完了也就往下一丢,隔两年总能见到不少。
扛竹子是很霸气的,只是过年嘛,都有人的。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快快的搬就完了。找个大坑,架好竹子,一人上去那么一个鞭腿,竹子就成柴了。丢个蜡烛,生火是很简单的。火起,丢地瓜。然后去礁石上,具体干嘛,也没人有个数。反正总要祸害那么些个小螃蟹,再摸点海螺,也小,不能吃。能吃的就是一半成炭的地瓜,真的香。
地瓜,非烤不能尽其香。
搁以前,吃到手脸皆黑的时候,都是父母来叫的。不过有时候,我爸妈觉得你父母会去叫的,结果你家没人来,他家没人来,天黑了,小孩几个屁颠屁颠自己回家,其实不太安全。现在倒是不怕了,小伙子一个比一个高大,但是家里的电话,反而不会迟到忘叫了。
饭,还是家里的香,不单是种感情,是真好吃。你试试珍珠米蒸出来的白米饭配梭子蟹、海螺、虾菇、鳗鱼、九节虾、青蛤...
还有垫着日本豆腐蒸出来的黄花鱼干,鲜咸!
有点饿了都。
不是家里多有钱,家家户户都是这个情况。在北茭,读书人是受照顾的,毕竟沿海,开放的早。虽然只是小村子,但不能穷教育已经是一种传统了,海鲜补脑则是更早的传统。谁家还没个二舅三叔的在海上捕鱼,过年嘛,装上车的都是挑剩下的咯。传统啊,真好,好吃。
想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