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林】摩尔曼斯克物语
＃我做了一个梦，是你爱上我＃
高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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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又一次从恶梦中醒来。
郭麒麟坐在床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张云雷也醒了，关切地问他。“做噩梦了?”
郭麒麟大口地喘着气，如同脱水了一般。“嗯。”他点了点头，脑子里一直都在回想刚刚的梦境。
“没事，别怕，梦境都是反的。”张云雷轻拍着他的背，宽慰他。
梦境都是反的吗?郭麒麟眼眶湿润，依旧沉浸在梦境的痛苦中。
黑暗中，张云雷并不能把他的脸看的真切。只是隐约感觉郭麒麟的情绪不大对，他连忙抱住他。“你梦见什么了，这么害怕。”
我做了一个梦，是你爱上了我。郭麒麟多想这样告诉张云雷，但开口却是“我没事了，睡吧。”
再次躺下，一闭上眼，郭麒麟脑海中就浮现张云雷从南京台上掉下来的景象。
他想伸手去拉住他，可是他却碰不到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下去，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真实到让他恍若身临其境。
于是，他也纵身跃下，终于抱住了他。
他躺在他怀里，他听见他有气无力地说:“郭麒麟，我爱你。”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他痛哭流涕，从梦中惊醒。
于是他这才反应过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他那时不在南京，他亦不曾亲眼见过那个场景，更没有张云雷对他说的那一句话。
那只是一个梦。
梦境都是反的，郭麒麟对自己说。
2.
某次商演的时候，郭麒麟听到台下的观众在喊张云雷，“你们想他了?我也想他。”他说这话的时候，努力的展示着笑容。
郭麒麟在各地演出，他和张云雷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准备少帅出征专场的时候，栾云平来问过郭麒麟，要让谁跟他去。这个时候，张云雷已经能站起来了，只是还要人扶着。
“带上张云雷吧。”郭麒麟跟他说，刚好给张云雷多一些上台的机会。
“你气死我，你要亲上我?”张云雷说道，台下的观众已经开始起哄了。
郭麒麟捏了把他的腰，“别瞎说，家里的事儿别往外说。”他们会当真的，我也会当真的。
“今晚干什么呀?”张云雷又一次撩他。
“休想你。”郭麒麟和他眼神一汇聚，配合着他的表演。
“口吐莲花啊?打你我怕他们心疼。”郭麒麟笑道。
“你给我轻点～”张云雷总是能那么自然的说出带有极具暗示意义的话来。
郭麒麟摇头，“你别老说这个。”再这样，我会装不下去的。
“这是你舅妈。”张云雷说道，当郭麒麟故意假装忘了介绍杨九郎的时候，杨九郎过来搭住他的肩。有那么一瞬间，郭麒麟想推开环住他的手。
九郎有媳妇儿了。郭麒麟这样安慰自己。
“我知道你吃醋了。”张云雷随口这么一说。
郭麒麟怔住，随即白了他一眼。嗯，这话是真的，我吃醋了。
他会因为张云雷在舞台上各种撩汉而难过。
而当张云雷撩他的时候，他是既开心又难过。开心是因为他说话的暧昧，难过也是因为，这仅是暧昧。
台上的一切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你不能当真。郭麒麟对自己说。
3.
张云雷准备欢乐喜剧人的决战之夜时，邀请了郭麒麟助演。
他们上演了一出荡气回肠的民国相声剧。
在剧中，张云雷是一位民国时期戏班子的名角儿张筱春，而郭麒麟则是他的经纪人小万。张筱春因为得罪了罗月月，被大帅抓了起来。小万见状，便卷走了班底的所有钱，最后是张筱春的师妹卖了自己把张筱春赎回。
所有的报道都是在说，这是张筱春和他的两个爱慕者的两段感情纠葛。
只有两段吗？郭麒麟看那些报道的时候想道，那小万呢？
小万纵然是精打细算的财迷，跟着张筱春那么久，对张筱春的感情难道不比他的师妹深?
哦，对了，这个剧又不是讲兄弟情深，何况他只是个配角。郭麒麟自嘲地笑着，男女主角的爱情才是舞台上最常渲染感情的道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角儿，对不住了。”在台上，他就是小万，那个背叛了张筱春的人。
可是在台下，他是郭麒麟，他是张云雷名义上的外甥。他们是好兄弟，是一块长起来的哥们儿。不管出了什么事，郭麒麟都不可能抛下他不管。
他们是一家人。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依旧是一家人。
不是恋人，不是爱人，不是情人。
所以有些话，不能说破，有些事，不能道明。
一旦说出了，就可能带来破灭性的打击。那样的后果，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4.
张云雷火了。
毫无预料地爆火了，他的粉丝数涨到了好几百万。每天网上都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喊着要当二奶奶。探清水河几乎成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北京小曲儿。
恭喜你啊，终于能把自己喜欢的传统艺术弘扬出去了。郭麒麟是真为他开心。现在张云雷的事业进步，身体也恢复的很好。一切都在向着一个好的方向而去。
正如他爸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张云雷有了越来越多的节目，访谈，杂志拍摄。郭麒麟细数了下来，大概有十来本。他把那些杂志上的张云雷的照片剪下来，夹进了自己的一本笔记本里。
上了锁。
然后，任由它落了尘。
知道他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郭麒麟也变得很忙碌，商演，拍戏，杂志，访谈……就像连轴转的陀螺。
只有工作的时候，他才会暂时忘了他爱张云雷这件事。可是他也有闲下来的时候啊，那个时候，他就变得很难受了。
我们俩没有可能，不要再想了。郭麒麟总是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怎么能不想啊，那个人，他是那么的好啊!
可是我们俩就是没有可能，无论是身份，还是性别。郭麒麟对自己说。
说起来多可笑，俩是两个人的意思，可它却也是世界上最孤独的汉字。所有的汉字中，只有俩字独占了一个读音（lia）。
就像他在这场无声的暗恋中一样，演着无人得知的独角戏。
5.
每年的封箱，是他们在一块时间最久的时候。
在郭麒麟还是个小胖子的时候，张云雷也还是个德云社不太火的小年轻。张云雷就曾经拉着他要和他一块唱《好心分手》。但郭麒麟一句都不会，只能扬着笑脸，一笑作罢。
后来，郭麒麟开始减肥，瘦很多，变了个样。张云雷还是拉着他一起唱《好心分手》，那时他只能唱出几句。
再后来，丙申年封箱，他们返场的时候又一次合作了《好心分手》。
这一次，郭麒麟终于能把词一字不落的唱下来。就像他的心境，他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了这首歌里。
五年，他们终于把《好心分手》唱完了。
“如果我曾是个坏牧羊人，能否再让我试一下，抱一下。 ”他闭着眼唱道，他害怕被人看到眼中的泪光。
“好心一早放开我，从头努力也坎坷，通通不要好过。 ”他唱道，脸上带着笑。
那就到此为止吧。
他们曾在人声鼎沸中拥抱，在山可崩海可枯的歌声中牵手，唱过《梦醒时分》，唱过《好心分手》。
他们在起哄声中，甚至唱了《我们结婚吧》。
只是两句，“oh,my love。我们俩结婚吧!”
“好想和你拥有一个家。”是真的挺想的，但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谢谢。”那个人看着他，说着。
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而有些人，你永远都不必等。
6.
张云雷陷入了舆论的风波，所有的人都在说他大男子主义，凭什么女人就该在家，男人就要在外?莫须有的罪名就这样安在了他的头上。
德云社的任何人演员都可以为张云雷发声，但郭麒麟不可以。
他不仅仅是个演员，他也不仅仅是张云雷的外甥。
他是少班主，他代表着德云社，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成千上万的眼睛盯着。只要稍不留意，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他就有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那些人就等着我犯错呢，谁让我是个星二代呢？”郭麒麟坦言。
所有的不利的虚假舆论，一律不做回应。
这是他身为少班主的风骨。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毕竟不是所有的虫子都能变成蝴蝶，有的是他娘的蛆。总不能狗咬了你，那还咬回去吧？
他们是挚友，“祝我的好朋友生日快乐。”郭麒麟在录像中笑得灿烂。
听到没，他们是好朋友。
张云雷在底下笑的眼睛都要眯成缝了，郭麒麟他们的祝福确实让他很开心。
他们私底下依旧聚会喝酒，谈笑风生。他们依旧在微信上为了一个好的段子，好的表演，谈论到半夜，互相取经。
虽然郭麒麟搬出了玫瑰园，也不常回去。但他们还是保持着联系，他们依旧亲密无间。
每一次的访谈，张云雷总是会谈到郭麒麟，即使是演出也依然会cue到郭麒麟。
他在用行动告诉全世界，他和郭麒麟很要好。“我从来不去电影院看电影，哪怕是郭麒麟也不行。”但也只是要好。
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
7.
北京的室外冷得让人怀疑人生，好在屋里有暖气。
年后，烧饼约了曹鹤阳，岳岳孙越他们，还有郭麒麟这几个都留在北京的人一块喝酒。
兄弟的感情，都是在酒杯里碰出来的。
过去一年的酸甜苦辣都在喝完酒之后真情流露，对着自家兄弟慢慢诉说。说出了，就没事了。说不出，就只能不停喝闷酒，喝到吐为止。
郭麒麟不胜酒力，偏偏红的白的啤的混一块喝，以至于他吐的最厉害。
“没事没事。”岳岳抚着他的背。“吐出来了就没事。”
“哎呦，我这太丢人了。就喝吐我一个。”郭麒麟漱了个口，看到烧饼发的照片，得亏没有正脸，但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我们也喝吐了，哈哈哈哈哈。”几个好哥哥，都配合着他，拍了几张照片。“拿去发微博去。”
“喝酒也不叫我。”张云雷给他打电话，“太不够意思了，下回叫上我呀。”
“哪敢让您喝酒啊，我怕您再从南京台上跳下去。”郭麒麟裹着羽绒服，哈着冷气。刚从温暖的屋里出来，冷得他直哆嗦。
“那你不得拦着我点，不是还有你在吗？”南京这个梗算是过不去了，不过张云雷也看开了。“再说了，不是还有九郎吗？他在的话，肯定不会让我有事。”
“嗯，那是自然。哎呦，不说了，我先叫个代驾，你忙你的去吧，你不是还有演出得准备呢。”郭麒麟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张云雷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只听到一阵忙音。
8.
录最新的欢乐喜剧人时，张云雷找了烧饼来助演。
烧饼上演了一场挑拨九辫儿组合散伙的好戏，比赛毫无悬念的赢了。
比赛完，郭麒麟跟张云雷视频通话，张云雷告诉了他比赛结果。
“怎么样，我们赢了，厉害吧?胜利，就是这么简单!”似乎真的很轻松的语气，张云雷的声音中带着赢了的愉悦，脸上也是骄傲的笑容。
郭麒麟知道很多人都在张云雷比赛完问他比赛结果，可他其实并不是那么在意比赛结果。他只关心张云雷是不是又因为比赛而多次熬夜，他的身体撑得住吗？“工作虽然要紧，但也要注意身体。回头让我妈给你多补补，瞧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哎呀这不是正常的吗，咱这职业就是这样。没办法。”张云雷笑着，“你有看这期播出的辣目洋子那节目吗？哎呀，人家可是惦记着你呢！你啥时候给我带个外甥媳妇儿啊?”
“我急什么呀，这不是老舅您还单身吗？”郭麒麟知道张云雷在试探他恋爱了没。
“那不是……”张云雷刚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工作人员叫走了。“我回头再打给你。”他急匆匆挂了电话。
张云雷见到郭麒麟的时候倒是没有在提起那个话题。只是郭麒麟听说有粉丝拉了张云雷的胳膊，导致他紧急拿冰块敷手。他劝张云雷，“你赶紧找一个爱你的姑娘结婚吧!省得没个人在身边照应，人家九郎也是有家的人总不能一直照顾你吧？”
“这是你真心话啊?”张云雷问他。
郭麒麟点头。
9.
三十而立。
意味着三十岁，男人就该成家立业了。
张云雷比他大了四岁，如今他事业有成，也是时候该娶妻生子了。
好多人都给张云雷物色对象，不过他们介绍的人张云雷都不喜欢。最后，相看来相看去，还是张云雷是自己找了个女朋友。
那女孩郭麒麟见过几次，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孩。长的也好看，比张云雷矮了半个头，做饭很好吃，能替张云雷照料好家里。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知书达礼，落落大方。
一切都很符合张云雷的择偶标准。
他们很快就决定下来要结婚了，结婚前，张云雷带着那女孩回了趟玫瑰园。
“大林，这是你舅妈。”张云雷脸上的微笑和那女孩脸上的甜蜜就像精心设计过一般。
一击致命。
“她是我的粉丝，喜欢我好多年了。”张云雷跟郭麒麟说道。“这很有缘分不是吗?她会是个好妻子，以后还会是个好母亲。”
对，她会的。郭麒麟笑着迎合他的话。
我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微笑着听你说你和她的爱情。
“这是我们的喜糖，我觉得我一定要亲自给你。”张云雷给他递了一个红色的礼盒。“祝我们幸福吧，大外甥。”
“嗯，祝你幸福。”只是希望你幸福。
拆开那个红色礼盒，里面是几个被锡纸包着的糖。
金色的锡纸拆开，是黑色的爱心巧克力。郭麒麟咬了一口，巧克力的味道在口腔里洇开。
真苦啊。
end.
ps:
摩尔曼斯克港是北极圈以内的唯一一个不冻港。
物语:在日语中，意为故事，传记。
番外:
张云雷和他的妻子回玫瑰园看望他师父时，在大林之前的房间住了一晚。
离开的时候，张云雷带走了一本加了锁的笔记本。
他妻子问他那是什么，他说:“只是一个本子罢了。”
张云雷擦干净了那本笔记本的灰尘，那个密码锁，他轻而易举就解开了。那是他的生日。
那本笔记上，写了很多东西，从他们认识，到郭麒麟搬出玫瑰园。就像一本回忆录，一字一句，都书写着同一个故事。
后来，那个本子一直被张云雷珍藏着。
很多年之后，张云雷的儿子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两本加了锁的笔记本。他问他母亲，那是什么。
他母亲说，那个啊，只不过是个本子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