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19

桂兰扶着桌子，晕了一会儿，睁开眼，叫向东拎着东西，准备一起去东头大爷家。请求大爷一起去黄家提亲。

向东看桂兰还有点虚弱的样子，说：“不急的事情，明天再去好了，你还是睡下吧。马上就要割稻子了，不养好怎么行呢。”

“去吧。”

桂兰一早问过小义，说是有了，两个人在一起两个月了，不管真假，事实是他们有事实了，就自己两口子眼瞎，现在还能装作不知道吗？

东头大爷在自家的堂屋后方的大扶手椅子上，正襟危坐，手边一盏茶正浮出一缕缕的热气，见向东两口子进来了，微微欠了欠身。

“桂兰不是去江南了吗？什么时候回来了呀？哟，你脸色不大好，快坐快坐。”

桂兰在大爷的下手方，一张靠墙的长凳上坐下，向东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堆在大爷的茶杯旁边，也退回到老婆身边。

“我昨天傍晚才到家，晕车晕的人起不来。不然早来了。”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么客气啥？”大爷瞥了瞥东西，对屋里喊：“华，向东桂兰来了，倒两盏子茶来。”

大奶奶从后面钻出来，两手在围裙上翻来覆去地擦：“哎哟，向东大侄子，桂兰，快坐，不要起身。跑那么远，累死了吧，我泡点茶。”

喝了几口热茶，闲聊了几句田间的稻子菜园里的青菜，桂兰就挑正题了。

“我们两个人今天来，是想托大爷帮个忙。”

大爷不语。大奶奶笑着说：“好说好说……”

“ 上次，大爷提你家的亲戚，我们想着，辈分扯了点，我们踩人家了，另外我家里吧也一般般，不知道人家可看得上。现在呢，还是那话，孩子自己愿意，我们就厚着脸皮求大爷跑一趟问问，问问人家可嫌弃。”

大爷笑着，沉吟着。大奶奶说：“行，回头去问问，这是好事情呢。辈分，我们是表亲，就是嫡亲，孩子们愿意也没有关系。”

大爷点点头。向东，桂兰连连感谢。

支撑着回家，又一头倒床上。三婶来了。又支撑着要爬起来，三婶赶紧来按住。

桂兰有点歉疚地对妯娌说：“三婶，对不住，孩子的事情啊，由不得我们，我怕以后啊，成了冤家。”

三婶一挥手：“嗨，不是说这个，这个过去了。大姑娘好好的，还怕没有人家要嘛。”

“桂兰，你傻呀。他们不声不响地在一起，你们不知道，不知道又不吃亏，你急着干什么呢？到时候大了，遮不住了，还不是要求你们吗？”

“你们俩想想，她大姑娘，肚子大了，在家里能呆得住吗？你等等，到时候一分不花都能进门，进门就抱孙子，好不好呢。”

本地的风俗，姑娘，除非在家招亲的，是不能在娘家生孩子的，是犯忌讳的事情，会破坏娘家风水的，有儿子的人家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

桂兰只是笑笑，三婶走后，向东咕噜一句：“哪好做这样的事情。”桂兰心里想，是的，不好这样做，也不敢啊。得罪了小两口，我们老了怎么办呢？靠谁去？

大爷很快给了回音，要小义的生辰八字，先看合不合，合的话，看个日子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