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平凡人生曲折路 (20)
第一部
第六章 李大林再次暗伤林新成
林新成学医当兵都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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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林中午下班没有回自已家，直接去了他哥李大林家，见了李大林说:‘哥，给你说个事。"
还沒有吃午饭的李大林问:“啥事？"
李二林说:“二队的林新成当了他队的卫生员，天天在卫生所跟着宋由才学习你知道不知道？"
李大林说:.“不知道，咋啦？"
李二林气愤愤的说:“不能让他学，不能让他当卫生员。我是小学毕业，他是高中毕业，文化程度我们两个就差一大截子，小学时我们两个同过学，我知道那家伙聪明得很，是个透风过，他要是学成了，还会有我的过头吗？"
李大林听了搔了一下头，觉得二林说的也是，到啥时候外行都领不住内行，同时，他又想起了刘东升结婚那天，林新成主持婚礼时那不怯不惧不卑不亢的样子，感到了有一种威协感，才向李朝阳垫了林新成的砖，让防范着林新成及那些回来的学生，没有想到二队让林新成当了卫生员，天天上卫生所跟着宋由才学习去了。只是，只是咋着说不让他学不让他当呀？
李二林看李大林搔了一头沒有说话，就追问道..“哥，你咋不说话？"
李大林这才说道:“这是他生产队的事，咋说不让他学不让他当呀？"
李二林说:“那还不容易，林新成对宋由才说他是开封八二四，宋由才是咱县八二四，两个人都是老八，经常在一块影响大队的安定团结，还有，这学生回到农村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是不能占领农村上层建筑领域的。"
文化大革命这几年，由于天天搞大批判，人们大都知道了文化，艺术，卫生，教育，科技等这些非体力劳动的部门是上层建筑了，但是不让有文化的人再从事这些部门的工作，这是对毛主席说的无产阶级要占领农村上层建筑领域的歪曲。农村那些掌了权的造反派歪曲毛主席指示的地方不止一个方面，为我所用，断章取义的例子枚不胜举，但作为没有文化的农民来说，谁去论证这是真是假？
李大林一听李二林说的还有点道理，便说道:“那中，我吃了午饭去找朝阳哥说说，这事得让他表态，得罪人的事得让他出头露面。"
吃了午饭后，李大林就去了李朝阳家，此时，吃过午饭的李杏花已去了卫生所，只有李朝阳一人还是在明间的床上半依半躺，他把李二林说的话，又添油加醋的向李朝阳说了一遍，李朝阳还真的同意了李大林的建议，任何回来的学生都不能当生产队的卫生员，他们回来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只能在生产队好好劳动，特别是林新成，还是八二四的，更不能当生产队的卫生员整天跟着宋由才学医了，这是路线问题，万一把药弄错了就事大了。并让李大林代表大队革委去通知宋由才和二队队长林庆祥。
达到了目的李大林要走时，李朝阳又说道:“今天上午，我和许红兵到公社开了一个冬季征兵工作会，我已让许红兵负责通知吕孟屯三个生产队的队长，让队长通知本队十八至二十二岁的未婚适龄青年，明天上午到大队部报名，你负责通知一下剩下这五个生产队的队长吧。"
李大林说:“好吧。"然后又问道:“回来的这些学生让不让他们报名？这些学生要是当了兵可不得了，他们有文化有能力，在部队入了党提了干，不回来还好些，万一回来了可是对咱们这些没有文化干部的直接威协。特别是林新成，能说我是见了，听说还能写。那家伙到了部队，很快就会入上党。"
李朝阳说:“那也不能不让他们报呀？报就让他们报吧，他们报了名后，我们大队再把把关把他们刷下来，我们把关的原则还是不变，那就是祖父母，外祖父母和父母三大直系亲属，伯父母，舅父母，姑父母和姨父母四大旁系亲属以及姐夫姐姐，都不能有历史问题，本人没有劣迹，四面扒过来看，没有一点黑疤的真正的贫下中农子弟。笫二条是那些找不上对象娶不上老婆的贫下中农孑弟。我们共产党干革命就是为这些穷苦的贫下中农谋利益的。"
李大林说:“我知道你这一贯的原则。但是我觉得让这些学生报了名后我们再把他们刷下来不是上策，我们净算不必要的去得罪了这些学生，干脆我们不让他们报名不就得了。"
李朝阳问:“怎样不让他们报名？"
李大林说:“你还以他们回来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为理由，等劳动二三年后，根据各人的表现再说，特别讲一下，在学校参加过八二四的，更不能报名，他们在文化革命中站错了队犯了方向路线错误，更应该好好接受再教.育，回到毛主席革命路线上来。"
李朝阳问:“回来的学生有几个是八二四的？"
李大林说:“具掌握的情况，就林新成自已。"
李朝阳说:“讲这是不是直接对准了他？"
李大林说:“你讲的是对事不对人，又没提他的名，他能怎么着？"
李朝阳说:“好吧。就这么定吧。"
达到了目的李大林心情舒畅的来到了大队卫生所，所有的人都在，而新成不在，他问宋医生:“林新成还沒来？"
宋医生说:“他今天下午不来了。"
李大林问:“怎么不来了？"
宋医生说:“他请木匠在家做小药箱呢。"
李大林说:“那好吧，林新成沒有来，宋医生，我就先对你说吧，大队研究决定，不让林新成当生产队卫生员了，因此，你也不用让他再跟着你学习了。"
宋医生还沒有问为什么，一旁的李杏花就着急的问道.:“为什么？"
李大林说:“一是，宋医生是下放到咱大队接受再教育的，林新成是回来接受再教育的，两个人都是八二四，经常在一块对他们接受再教育不利。也会对大队的安定团结有影响。二是，林新成是学生，回来还沒有参加过农业劳动就当卫生员不合适。"
宋医生一句话也没有说，坐在椅子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桌子，有什么话可说呢，自己是八二四，站队站错了，犯了方向路线错误，很多人还为此受过多次批判。但他为林新成婉惜，这样一个有发展希望的农村赤脚医生，就这样被扼杀在刚刚的起步上。
李杏花眼里掉着泪花说:“你们这是啥狗屁决定？标准的派性作怪。"
其他三个赤脚医生各有自己的表情。李二林泠笑，徐翠英和刘廷愉同宋医生心情相仿。
李大林对李杏花说:“这个晚上你问问你爹。"说过就走了。
李大林通知了别的生产队长关于征兵的事后，到了傍晚才通知二队队长林庆祥，一是不能再让林新成当卫生员，二是通知适龄青年第二天上午到大队部报名当兵。
第二天早饭后，林新成把头一天做好又漆了白漆的小药箱，又用红漆在一个侧面画上一个“十"字，然后挎在肩上，准备去大队卫生所，队长林庆祥走进了他家，进门看到林新成的样子就说道:“新成，不用去了。"
“咋啦？"林新成问。
林庆祥很无耐的说:“昨天傍晚，李大林通知我，大队研究你不能当卫生员。"
“为什么？"林新成又问。
“他们说，你和宋由才都是八二四，经常在一块，影响大队的安定团结，对你们接受再教育不利，你又是才回来的学生，不经过二三年劳动，也不宜当卫生员。"
林新成气愤的说:“我是才回来的学生，不经过二三年劳动不宜当卫生员还说得过去。我是开封八二四不假，我只是一般学生成员，而宋医生是咱金东县八二四，原来我们两个并不认识，现在在一块怎么会影响大队的安定团结了？怎么会对我们接受再教育不利了？"
林庆祥说:.新成，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李大林讲这是方向路线问题，其实我也想不通，你远在二百里外的开封上个学，参加个学生八二四，咋能和咱大队的两派联系在一块呢？"
林新成说:“在开封市又沒有二七，中央肯定的造反派组织是八二四，这咋到咱县，就同咱县的八二四等同看了呢？再说，就是对待被定为的保守组织，毛主席早就号召要实行革命的大联合，沒想到咱大队这些人派性还这么厉害？"
林庆祥劝道:“新成，算了算了，俗语说:上面的经是好经，都让下面这些歪嘴和尚念歪了。现在他们当家，他们说了算，咱不胜他们。他不让你当卫生员了，你当咱队的记工员好了，记个二十多家的工也累不着。"
林大娘在一旁擦着无声的眼，听林庆祥这样说，便接道:“新成，还是你叔给你亲，心疼你，当记工员就当记工员吧，不出咱生产队他不能咋着你。"
这时林新成也想起了汪老师的话，要谨言慎行，不要强争硬抗，也不再说什么了。
林庆祥也为林新成婉惜难过，看到林新成熄了火，又说道:“新成，征兵开始了，李大林让我通知十八到二十二岁的适龄青年，今天上午到大队部报名，你报名当兵去吧，能当兵走了，也省得在家受这些窝囊气，想学医生，到部队也能。"
林新成说:“他们让去呀？"
林庆祥说:“我想他们会让去的，你们这些学生都走了，不是省得碍他们的事了吗？"
林大娘说:“那也是，你们这些学生在家里，他们感到有威胁。"
林新成说:.“那好吧，我报名当兵去，我从小就想当兵，每次看到庙前那些烈士墓，我就很激动，决心长大了也当一名解放军战土，象那些为革命牺牲的烈土一样，为保卫自已的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林新成把肩上的小药箱放进屋里又走出来说:“叔，我去了，找谁报名？"
林庆祥说:“找民兵营长许红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