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乱弹

现今城市坊间的街头巷尾也好，过去村草里人们口头舌间的也罢，大多还有个蛮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如果你是个草芥般的普通人，那么到一定的年纪之后，你的名字就很少被提起了，仿佛上一代人习惯使用的那些旧家什老物件儿，像石磨，手电筒，旧式烫斗什么的——像准确点说就是很少被直呼其名了，而是被换成了“谁谁谁的老子（爹）”“某某某的娘亲”。原因呢，倒也不完全是说你的“辉煌”时代正在渐渐过去，而是出于一种尊敬和看重。

这些结果跟你的名字有直接的关联。

笔者本人呢也是农村出身，对乡间那些鸟鸣虫吟呼儿唤女之声很是娴熟。在乡人的习惯里，生个女娃还好，随自家意取个名亲切点儿得了。小子的话，就得来点习俗乡风了，说直接些就是——起奶名（小名）时须贱点才好，谓之“贱名”“赖名”，赖娃好养活。先“小名”后“大名”，先“赖名”后“官名”，“先小人后君子”嘛。

这就是早先些时，那些胆小鬼、龟儿子、狗蛋、猫蛋、孬蛋、老黑、铁锅、铁柱、铁蛋、铜锣、小毛等等一抓一大把，遍布乡里的原因。如此一来，可悲的是，同一条小巷子里一位老头归天了，半大孩子们对死者的名字却很是陌生，只知其俗名即小名叫“臭蛋”，其它就一无所知了。

既然是“臭蛋”一颗，那“臭气”再大些也无妨——堆积了三天的垃圾和放置了五天的腌臜秽物有什么不同吗？

笔者少年时曾经的邻居里，有过兄弟仨：癞瓜，二癞，三癞。其“大名”还真没叫错，稍大些后，一个比一个“癞”，念书呢个个都是让老师头疼的主儿；而打架斗殴偷偷摸摸之事，那三天两头就得来它一回。仨兄弟长大后的“风生水起”，那就不用说了，你猜也猜得着。少年若天性，习惯成自然，言行举止的规矩，是从家里修成的。父母的德行修养，便是是留给子孙后代最好的礼物。

上述的闲拉扯，并非凭空而来。而是与一段“小男孩被逼吃粪便”的视频在网络广泛传播相关。

视频里，小男孩坐在地上，浑身污垢，面前摆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都是粪便。小男孩手里拿着粪便，自然极不情愿，粪便吃进嘴里后喉咙里发出咳嗽干呕的声音，实在无法吞咽呀。但旁边有一个不可抗拒的声音要求小男孩“咽了”。之后有人说“他想要吐出来”，应该是霸凌者威胁到了了小男孩，小男孩声音里带有明显的恐惧：“不不不，不用，我吃”。小男孩咽不下去吐出来，但还要再次捡起来吃进去……

从从视频中看出，三个小家伙对自己做的事很开心，他们将折磨小男孩当成一场游戏，全程有说有笑。而被欺负的小孩，则被逼就范，很是惶恐，神情里透着满脸的羞耻与无奈。

视频里的情形，实在是无法描述，简直残忍至极，人神共愤！

事件的发生地系山西大同大成双语学校（私立），这让笔者这个“老西儿”脸上很燥，心里很难受。

笔者隐隐觉得，如此恶心事情之所以发生，与“贱名”“赖名”的老旧习惯是有些关系的；直接的因果倒也不至于，但丝丝缕缕，很难扯断。那仨恶娃，十有八九会有贱而赖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