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堪飞花弄晚 第八章

      莫柳宜的眸子里满是讨好，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他也有些不懂，为何他对她特别。就好像是看见雨中失意的蜗牛，你走过去为它撑了把伞。那么理所应当，不，真可笑，失意的是他啊，从来就是。

      他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蓝玉烟，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转瞬即逝，可是他好想打动那只蜗牛呢，那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蜗牛。莫柳宜一身明黄色的便装映入镜中，在她看来那么的格格不入。她皱眉，莫柳宜拿过木梳，温柔的帮她梳披在肩上的长发。梳头倒是多余了，他转过她的身子把她打横抱起。蓝玉烟漂亮的眼睛满是受到的惊吓，她双手环过他的脖子，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对于莫柳宜来说弥足的受用。他把她放在床榻上，弯腰帮她脱掉鞋子，然后动手脱掉她明艳的深蓝色长裙，若不是蓝玉烟屈辱的别过头，倒真是岁月静好。脱到只剩下白色的里衣，蓝玉烟看他认真思考的眸子，心下一沉，偏腿躺在榻上，顺带盖上被子。看她的反应，莫柳宜没有丝毫因为她的不敬被冒犯到，宫中的女人他一个没碰过，国力衰微，稍有不慎就可能易主，大臣们不得不防。

    他笑的宠溺，若不是因为身份，有一个人像她这样在身边相伴倒也有趣，当然最好便是她。让他有种身在这世间的满足感，他脱掉黄色的便装放在屏风上，下人被他遣散。他把蓝玉烟困在双臂之间，翻身虚空在她之上，蓝玉烟满是错愕的看着放大的俊脸，她想要推开他，莫柳宜偏头示意她向里边挪挪。蓝玉烟向下挪了挪绕过他的手臂，向里边滚过去，平躺下又拽被子。他笑的癫狂蓝玉烟不解，不想搭理他。

      笑到肚子有些疼，他承认他是疯了，他侧身“朕的蓝贵妃，过来”他笑的蛊惑人心，在蓝玉烟那里就是一个发情的猪，她嫌弃的扭过头，忘记这个男人是她最大的威胁，他长臂一揽把她捞到怀里，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胸前，他左手环过她，右手分享了她的被子。她怕他有其他的动作，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他只是闭着眼睛，让蓝玉烟欣赏他的睫毛和眼皮，嘴角噙着一抹化不开的笑意，他放开蓝玉烟解开栓住床幔的带子，铃铛清脆的声音响起，他重新躺下环过她。把她的侥幸和悲哀看在眼里。下人进来将油灯熄灭，默默退出去。在漆黑的环境下，她的感官无限放大。慢慢放下警惕，她熟睡后，莫柳宜小心将手臂从她头下抽出，他笑，帮她掖好被子，侧身看她的侧颜，月光隔着床纱渡她温柔如光，他在心里将她的样子描摹过千万遍。终于心满意足。有些什么东西早已生根发芽。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肆意生长，甚至在他心底悄悄扎根。

      “我已将你许给姜沚洐”白芷沫看着他的背影，她的手心慢慢收紧，等来一片静默，他偏头“没什么想说么”白芷沫忽然笑了，他突然有点恍惚，她有笑过么？“你想过问我的意见”他愣住了，他可以说什么。她更觉得可笑，转身离开，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身边没有她的氧气，让人窒息。

      她开着窗看着天上的月亮，圆圆的开始缺了一角，天凉了。她穿着薄薄的里衣，她环过自己，轻笑，什么时候开始将自己的身体看的格外重要了呢，从那个湘梦居里不可一世的花魁，一朝患病，被凌辱开始吧。那是她的噩梦，满身的红疹，被锁在柴房，柴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她被灌了满嘴的猪食，她身上散发恶臭，嘴里的东西全都流了出来，那些看不惯她的女人，一个个盛气凌人。看着她被折磨，白芷沫从未感到有过的无力，那女人死了。还好解脱了，她笑。

      合上窗，她转身离开。

        白芷沫生病了，她拿过纸笔，写了一些药，让小蝶去抓。小蝶看着满桌的汤药，被她家小姐灌也似的喝进嘴里，她哭，“小姐，你别吓小蝶啊”她笑的苍白，“傻瓜，吃完药你家小姐就好了！”她喝掉最后一碗，转身向床边走去，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袍。她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苍白的毫无生机。

      小蝶慌了，她去找白玹海，她不信有哪家的爹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的。白玹海出门了，她看见沐云訸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沐公子，”“你讲”沐云訸看她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看她焦急他忍了，“你救救小姐，”“带我去”他拽住愣神的小蝶，小蝶愣了下，沐公子比她还要焦急的样子让人恍神，他看见一桌的空碗，整个人有点低气压“怎么回事？”语气有他未察觉的薄怒，“小姐生病了，醒来就开始喝药”小蝶有些抽噎，他走向她，看着她寡淡的眉眼，心里有些抽痛，“去拿布和盆”他看着她，叹了口气。怎么那么让人放心不下。

      小蝶看着他熟练的将布浸湿拧掉水，放在白芷沫头上，继而将修长的手在干布上划过，算是擦过了吧。他帮她掖过被角，小蝶看呆了他的操作，眼里两个人都如画般美好，忽略掉沐公子眼里的关切，看起来那么正常，她愣了，她好像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