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记录(四)

01

去超市购物，看到货架上摆出的各式粽子，突然意识到端午节到了。

于是跟老徐说想吃粽子了，老徐主动请缨：我明天早点出门，赶早去菜场买粽叶。

我连忙答应好，正好周末我有时间包粽子。再说了粽子也是老徐小徐的最爱。

走在上班的路上，老徐电话打来兴冲冲地汇报：粽叶买到了，菜场就一个老太太提着一蓝粽叶在卖，我把剩下的全买下来了，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下雨天卖点粽叶真不容易。

晚上老徐下班回家，带回一大袋子粽叶，粽叶宽大嫩绿，我直夸老徐会买粽叶，数了一下，整整十大把。

天啦，这么多粽叶岂不是要把我包累死？我的老腰可受不了。咋办？受不了也得受，比起老徐的“爱心助农”热情，我累点又算啥。

老徐说不急慢慢包，反正粽叶又不会坏，一天包一点。我去淘米，准备蜜枣，老徐屁颠屁颠地去煮粽叶洗粽叶。

分三次，一次包一些，蜜枣、红豆、花生口味的一百多个粽子包好，十把粽叶终于全部用完。

听着老徐小徐侄女外甥纷纷说粽子好吃真香的时候，我还是挺开心的，腰酸背痛也浑然不觉。

02

想起刚结婚成家的时候，我们小俩口就面临着买菜做饭的现实。

没结婚前老徐一个乡下娃一天三顿都在单位食堂吃，一人饱全家饱，那里还买过菜做过饭。我在娘家也是大小姐一位，从来不需要买菜做饭，顿顿吃香的喝辣的。

等到我们面临买菜做饭的时候傻了眼，只得一切从头开始学起。年轻时候的老徐虽然勤快，可是做的饭菜总是难以下咽，从此以后我将买菜做饭的重任主动担起。

可不过每次买菜老徐都有交代：莫到摊位上买菜，就到乡下老百姓那里买，不要还价，他们种点菜不容易，那份辛苦，你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你体会不到。

如今二三十年了，我依旧喜欢在老百姓手中买菜，老徐时时的交代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他们的菜新鲜时令。虽说贵一点，看相一般，但炒出来的菜口感就是不一样。

买的次数多了，自然跟他们都熟了，也喜欢跟他们闲聊几句，离开的时候他们总是给我的袋子放一把小葱或者几个辣椒之类的。

有一位大爷，每天骑着一辆老式的28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个大蓝子，篮子里面装着几种时令的蔬菜，每种菜份量也不多，但摆放得整整齐齐。韭菜理得干干净净，小白菜码得清清爽爽，豆子剥得光光溜溜，就连萝卜也洗得白白净净，每次买菜只需称好付钱直接走人，省下挑挑拣拣的时间。

这位大爷，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不惜时间和精力将菜整理的如此洁净，让人看上去舒舒服服的，这是何等的用心和挚爱。

一次买菜的时候闲聊间，看着个子高大，头花全白的大爷，问了一下他高寿，他爽快地告诉我：今年八十五了。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碰巧的是，每天下班回家的路上，都能遇到这位卖完菜骑车回家的老人，每次都大声地问一声：大爷，菜卖完了？！每次大爷高兴地答应着：卖完了，回家！

03

昨天，老爸又给我们兄妹几家捎菜过来，辣椒、韭菜、空心菜、黄瓜装了一大蛇皮袋。看着水灵灵嫩央央的菜，那个嫩那个绿像十八岁大姑娘的皮肤一样弹吹既破。

我跟老爸说今年的菜格外的嫩绿，老爸告诉我去年下半年他挑了几担农家肥施了，所以今年的菜才长得特别的好。

我愣住了，质问：“你去挑农家肥?！那怎么挑得?！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老爸轻松一笑：“没事，一次就挑七十八斤，就挑了几担，施农家肥的菜好吃些。”

此时，我沉默了，心中五味杂陈。我那八十三岁高龄做了一辈子医生的老爸，为了我们吃上天然绿色的蔬菜居然挑起了农家肥。而我们每次回家把去菜地摘菜当作一种乐趣，从来不会去想吃到嘴里的菜老爸是如何辛苦种出来的。

老爸又问：“那个芸豆好吃吗？如果不好吃，明年就换种四季豆。今年的毛豆长得不行，产量不高，不知道什么原因，估计是日照不好。”

我连忙说：“都好吃！都好吃！”

“最近天气热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别中暑了，不要天天在菜地里忙乎。”我嘱咐老爸。

"放心，我一般是早晨八点之前在菜地做两个小时，然后下午四点以后再来菜地做两个小时，避开高温。”老爸说。

“种菜只能当休闲，千万不能当任务，有就收无就算！”我一本正经跟老爸说。

电话那头老爸像个孩子似的乐呵呵地笑着回应我: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