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卷发和短直发
风来了,很轻,很轻,
发梢轻扬,你说摇曳着你的心。
我甩了甩头,伸手抓你,
却怎么也抓不住。
你的影子,拉长拉长,消失在风里。
我很好奇,二月的风很轻,
却怎么,带走了你。
一眼望去,各色各样的发廊总是零星的散落在街边,女人的钱最好赚啊,发廊老板咧着嘴翘着腿笑,那模样,仿佛自己拥有了整个朝阳产业。
七月和大可在一起时,总是一头长发,因为大可不止一次的说过喜欢长发女生。那时候,她为了他喜欢的样子,藏起了自己喜欢千奇百怪、乱七八糟的心。
春天来的时候,七月还是长直发,可大可已经不在了。
我们很唏嘘,七月和大可在一起时,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是我见过,爱情最好的样子。
据说,毕业季是分手季.
可他们熬过六月的毕业,却没能如愿把同学关系升华为夫妻关系。
大可走后,七月哭了很久,每次见她眼睛都是肿肿的。
有一天,她突然收拾了蓬松的头发,扎了一个马尾,告诉我们:她不会再哭了。
我想,她是明白了,人生,是走不了回头路的。
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七月随意的走进一家理发店,设计师是个平头,却自我介绍:飞机。飞机师傅热情的给她推荐当下流行的各种款式,逗得她乐了一下午。走出来的时候,她的一头长直发变成了卷发,阳光打在波浪卷上,熠熠生辉,她透过路边的玻璃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女孩每次换了发型,第一个发现的一定是另一个女孩,男孩总是会后知后觉又打马虎眼的说道: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嘛。
而女孩换发型,取悦的不一定是别人,有可能只是想逗乐自己的心。
卷发很难打理,需要特定的梳子,需要精油、护理,每次洗完头还得吹造型,但是七月不嫌麻烦,她把以前花在大可身上的心思,全部花在了自己身上。
七月的头发长得很快,快到她破天荒的过了闰月的两个生日。
她的短卷发已经变成了长卷发,烫染后的那一截漂亮的卷发因为发质受损、干枯分叉,总是乱糟糟的耸拉在脑袋上,梳头时候也总是打结,梳得七月总是火冒三丈。
她不止一次的和我抱怨说想剪掉那一截干枯的卷发,我总是安慰她想到就去做啊。
她望了望远方:还是算了吧,我结婚时想有一头长发,好造型。
我笑她对象都没有找什么急,她挠挠头:头发可不是一天就长起来的啊。
我不再说话。长发里,藏着曾经的七月对于婚姻最初的幻想。一头长发,嫁给爱情,或许是她能想到,20来岁,最好的样子。
七月和大可再见面,是很久以后在一个街角老街,天空下着小雨,旁边的花店里放着薛之谦的《演员》。她看到他的车,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大可摇下半个窗,是熟悉的侧脸,和副驾驶上穿了一身粉色的女孩。
七月看不见她的脸,也看不见他错愕的表情,转身走掉了。
很多人曾怪七月,让你早点结婚早点结婚,你一直说不急不急,这下好了吧,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七月说:如果有的人注定是要走,无论是婚姻,还是我,都留不住他的。
七月又变回了以前快乐的七月。
大叫又爱闹,她会对着朋友嚷嚷:我2018年要结婚,我有预感。
会大口吃蛋糕又发誓要减肥。
她也慢慢的,找回了那个曾经的、熟悉的、不依附任何人的自己。
冬日的一天,七月推开一家理发店,比划着对发型师说:我想剪头发,这么长一截,剪长一点,太难打理了。
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她大叫脑袋好轻,但她的脚步很快,旋转着转着圈,快到我快跟不上。
从长直发到长卷发,七月用了五年十个月;从长卷发到短碎发,七月用了十个月。
卷发很美,就像大可曾经给她的爱情,让人充满幻想,可七月终于在时间中明白,爱情不讲奉献、不能委屈自己,就像利落短发,舒服自己,才能舒服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