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为引，何处觅香（九）

青春的碰撞，命运的交响乐接连不断（3）

王超提着吃的，往宾馆方向快步走去，

“If you missed the train I'm on,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手机铃声响了，王超掏出手机，一看是自己老爸，王超高兴地接通了电话，

“喂，爸！”王超的喜悦都可以透过声音传递到电话的另一端，

可回应他的不是那熟悉的回答，而是，

“您好，您是王修泽的家属吗？王修泽夫妇因车祸，现在在市医院急诊科，麻烦您赶紧过来一下！”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着急，

王超一听，立马扔了手中的东西，打车去了市医院，到达医院，王超立马奔去急诊科询问，却被告知，车祸夫妇现在正在手术室被急救，王超在手术室外等待，

等了许久，终于，一个人被推出了手术室，可那个人全身被蒙了白布，但王超却能确认，那是他的老爸，王超扶着墙，踉跄地跑到推车旁，双手哆哆嗦嗦地慢慢揭起了男人头上的白布，王超看到脸庞时，一滴泪滴在了王修泽的嘴唇上，可躺着的男人却没丝毫的反应，没有一丁点的知觉，就是那么一动不动地躺着，静静地待着，

“怎么会，怎么会没救了呢，大夫，求您了，帮我再救救我爸吧！”王超那不知该如何安放的双手，想抓大夫的白大褂，发现双手却用不上劲，只能用双眼凝视，乞求，希望可以得到些改变，

医生有些不忍，说“本来女生的生存率没有男生高的，但在受到撞击的那刻，你父亲拥向了你母亲，所以导致脾脏破裂，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请节哀！”

王超很伤心，可他想起了母亲，母亲还在手术室里，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遗体被推走，

王超赶紧追问，“那我妈呢，我妈怎么样了？”

“虽然被保护了，但冲击力造成的伤害太大了，腰部遭到严重挤压，可能有面临截肢的情况。”医生遗憾的说，

“当然，这是需要家属签字的，截肢的同意书需要你来决定，签还是不签，得征得你们家属的同意。”医生接着补充，

“如果不截肢的话，会怎么样？”王超问，

“为了患者的生命安全，我们建议您好好考虑！”医生用严肃的表情和郑重的口吻说了这句话，

“好，我同意！”王超想着自己已经失去了父亲，绝不能再失去母亲了，绝对不可以，

王超望着再次亮起的手术提示灯，无助的靠着墙，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母亲需要自己，手术整整进行了五个小时，终于灯灭了，而天也黑了，王超觉得这就像自己的世界一般，天塌了，灯也跟着灭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像那划过天际的流星，耀眼而短暂，掉落地如此迅速，都来不及去追逐。

王超看着被推出手术室的母亲，以及母亲那空荡荡的下身，王超哽咽了，还没来的急落泪，便听医生叮嘱，“麻药效果还在，记得呼喊她，让她的意识慢慢恢复。”

“妈，妈，妈”王超的声音变得沙哑，连王超自己都没察觉到，

直到回到病房，王超陪在母亲床前，呼唤着母亲，彻夜未眠，期间一直用棉棒沾水，给母亲湿润嘴唇，

第二天，白蕊芯缓缓睁开了眼睛，哼哼道，王超立马给母亲递到口边卫生纸，包住母亲口中的痰液，扔到垃圾桶里，因为医生晚间嘱咐，“病人肺部可能有痰液的存在，所以，要注意。”

白蕊芯看着面前双眼通红，面容憔悴的儿子，轻声问，“超超，爸爸呢？”

本就在崩溃边缘的王超，听见母亲的声音，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低头趴在床边抽泣不断，

聪明如白蕊芯，肯定而平稳的问，“是，不在了吗？”

王超仍没答话，白蕊芯将手掌轻抚在儿子的额头，眼角泪水快速的划过，闭眼，然后睁开，“还好，还好，妈妈还在，妈会好好的，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第三日，当白蕊芯被扶起的那刹那，她惊讶的看着前面平展的床铺，瞳孔瞬间放大，然后，出奇的安静，静的有些让人心里发怵，

王超做好了看母亲不可信的狰狞和摔东西的准备，可母亲除了刚刚的眉头紧锁，瞳孔变大，安静的让自己害怕，

王超心慌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了颤音，“妈，字是我签的，您打我吧，骂我也行，就是别这样不出声，好不好？”

见惯风云波动的白蕊芯又怎么会不知，她看着紧张不已的儿子，便明白，儿子定是为了保全自己，不得已才同意截肢的，自己心里很难过，但，自己又怎么会，怎么忍心去责备这个刚没了父亲的自己的儿子呢，

可她似乎忘记了，自己也只是个刚刚失去了丈夫和一双腿的女人而已，

原来为母则刚，是这个含义，不论自己心里多疼，都不愿再让自己的孩子也跟着痛哭流涕，

白蕊芯想了一会，将自己的手机拿给儿子，“宝贝，去，给舅舅打个电话！”

王超说，用我的打吧，可当他看着自己掏出的手机，屏碎的七零八落，实在没办法用，所以，拿着母亲的手机给白苍海打了电话，“舅，我妈住院了，在哈尔滨市中心医院，您能不能过来？”

原来，就算是在亲人面前，话语还是没有撒娇的底气，

白沧海一听，知道事态严重，说，“好，等我们！”

便和妻子立马买了飞哈尔滨的机票，

当白沧海夫妇走进病房，看着床上的白蕊芯，杜娇娇立马将头后扭，掩饰自己的情绪，然后回头，走到王超身边，对王超说，“超超，刚刚舅妈下车太着急，有些东西忘记带了，你能不能和舅舅一块，帮舅妈取一下呢？”

王超点了点头，和白沧海一起走出了病房，白沧海用手拍了拍王超的背，“超超，如果想哭的话就别忍着了，可也只有这一次了，以后要继续成为一个男子汉，好吗？”

王超抬头看着白沧海，“舅，您相信吗？在爸妈进手术室的时候，我的泪好像已经流干了，就像现在这样，我很难过，好难过，可是没有泪，没有泪了，我该怎么办？”

白沧海看着王超肿红的眼睑，血丝遍布的眼睛，心中咯噔一下，他才发现，原来这对母子彼此都在撑着，为对方撑着，这个孩子，在那时便长大了，在没有任何依靠的时候，他便只能靠自己。

白沧海一把将王超拥入怀里，“傻小子，怎么不知道给舅舅打电话，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满满都是关切的语气，

王超哽咽，“对不起，我忘记了，”

“不用道歉，是舅舅该道歉的，舅舅该告诉你，你爸妈回来这看你的，不然，也不会出事了，超超，对不起！”舅甥二人拥在一起，

病房里的杜娇娇，看着好似熟睡了的白蕊芯，心疼极了，轻轻地走到病床旁，看着白蕊芯的背影，“傻姑娘，怎么不早点给我们打电话！”

“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我会陪着你的，乖，别怕！”说完，将白蕊芯耳边掉落的发丝轻柔地钩回耳后，接着，走到窗户旁，拉上窗帘，坐在一旁的陪护床上，“我也有些困了，眯会儿。”

可其实她只是坐着，虽然房间光线变暗，但杜娇娇还是看到了白蕊芯微微颤抖的身子，杜娇娇用手捂着嘴，泪水从手上滑落，

“啪嗒”一声，不知是杜娇娇的还是白蕊芯的，直到双手湿透，杜娇娇抬眸看着天花板，走到洗手间，洗了洗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不留痕迹，才拿出手机，给白婼芜发了消息，“婼婼，今天有课吗？没的话，妈妈让爸爸去接你吧！”

白婼芜看着老妈发的消息，想着会不会与表哥这两天的不在有关，

走到校门口，白婼芜见到了白沧海和王超，开心极了，可感觉到了二人浑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快步跑了过去，刚刚见面的喜悦也变成了求知的焦急，白婼芜停在二人面前，白婼芜喊道，“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