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暮？老了，谁与你作伴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李延年（两汉）

每当看到这首诗，眼前总是不禁浮现出断断续续的画面来。在流年的光晕里看见她从青葱的岁月，缓缓走来，从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走到步履蹒跚，走到白发苍苍。

（一）

温暖的午后。

我看着她安静的沐浴在日光里，一头银丝在光影中，散发着圣洁的光芒，柔和而美丽；眉目依旧淡然祥和，专注于手中的针线活，一针一线，密密地将所有流逝的岁月都缝在指缝之间。

敛起笑意，轻轻走到她身旁，我没有唤她，只是轻轻将她额前的乱发抚至耳后。她怔怔地抬起头看我，而后又深深地笑了，因岁月蹉跎而老去的容颜亦焕回了一丝神采，一双眼睛水波灵动。

“四奶奶。”我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四奶奶很自然地拉住我的手，非常开心地说：“乔丫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自奶奶去世后我就很少再回老宅，但每次见到四奶奶我都会想起奶奶，心里就变得暖烘烘的。所以即使一万个不愿意，每次回家也都会回老宅住上一段时间，陪陪她。

每次见到我，她都会欢喜得不行，恍惚间，总觉得她仍是老照片中那个灵动而俏皮的女子。

80岁的四奶奶，身体很健康，除了听力有些不好之外，其他的都很好。

在她身边的日子，宁静祥和，又不失雅致。四奶奶生在南方，却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她身上融合了北方人的爽朗和南方人的格调，她喜欢收集一切精致的东西，旗袍、蒲扇、发簪，所有精致女人必备的东西，一应俱全。

每次看到她水墨泼染的旗袍时，总会禁不住夸上两句，“四奶奶，您以前肯定是个美人吧”。

她笑着，没回答，只是目光期许地看着远方，似乎又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二）

在他们那个年代，四奶奶算是大家闺秀中的极品吧，琴棋书画，样样必学，无一不通，但她又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十几岁的年纪，别人家的女儿还待字闺中，她已经追随当时仅为副将的四爷爷征战南北，颠沛流离，这在当时简直是大逆不道，甚至被人说成不守妇道。但是流言蜚语没有击垮她。直到今天，人们都还在说，四爷爷的赫赫战功无法抹去她那浓墨重彩的一笔。

四奶奶算是一个身世坎坷的女子，四爷爷很早就过世了，在最美的时光，一段爱情佳话戛然而止，独留她一人，怎么续写这爱情篇章？当时人们都认为她会再找户人家嫁了，毕竟这才符合她敢作敢为的个性，然而她没有，硬生生地一个人挺了过来，一生没有再嫁。

（三）

午后暖暖的阳光总让我想起小时候，每次爸爸妈妈出差，我就会被丢回老宅，那个大得有些荒凉的地方，置身其中，犹如被放逐到蛮荒之地般，没人管没人顾，自由而苍凉。

那样一段白天疯狂，晚上鬼哭狼嚎的日子在四奶奶出现后就结束了，是她踏着七彩祥云将我从蛮荒之地解救出来。

印象中，那时候的四奶奶很年轻，温柔而个性。

我奶奶认为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儿，读书，写字，舞蹈，绘画，仿佛缺少一个，你的人生就是残缺不全的。

但是四奶奶不同，她坚持，小孩子要有独立性，要注重培养自己的兴趣，然后努力将兴趣变成自己的优势。

作为女中豪杰，四奶奶在家中的地位非常人能及。所以，最后，读书、写字、绘画、舞蹈课堂都变成了我自己鼓捣稀奇古怪玩意儿的大好时光。

每天老师都要恨铁不成钢地“威胁”，“沈南乔，你再不好好上课，我可就跟你奶奶汇报了啊。”

四奶奶因为这事没少跑学校，不记得老师对她说了什么，依稀只记得四奶奶当时转身朝我俏皮地眨眼睛的模样。

“你见到我奶奶了吗？”

“没有啊，不过我家也有奶奶，还很漂亮，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恍惚间，初恋好像是那时开始的。

（四）

四奶奶喜欢看小说，也喜欢看古装剧。

有一次我们一起看一部小说改编的古装剧，女主在男主撒手人寰后，独自为他守护江山，几十年的宫廷生涯，孤独相伴，含泪坚持。

剧终时，白发苍苍的女主对着紫禁城的皑皑白雪，喃喃自语，“我为你守住江山整整三十六年，真的好累，该是我放手的时候了。”

四奶奶看到这眼眶就红了，“乔儿，你说，人活着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事吧。”

这样的她不禁让我低下头，掩盖泛上心头的酸涩。她生命的长度，我无法丈量；她承受的辛酸，我亦无法衡量；她一辈子所付出的爱，我更是无法测量。

我唯一能做就是，在她还健康的时候多陪在她身边，给她多一点保障。对于常年在外奔走的人来说，平安意外险就是最好的选择，30万元高保额，享全球保障，保险期长达60天，免费国内救援。

（五）

“我们注定是孝顺父母的最后一代”

“人在天堂，钱在银行”

“一个人很寂寞”

“空巢老人”

......

这样的说法可以过时了。

生活是人生的全部，当个乐在享受单身暮年的人，人生就犹如再度染上春天的色彩，条件是：身体健康，有钱、有闲、有伴，并且有自己专属的空间。

爱她，就给她多一份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