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场‖旧社会的乡村百姓
在乡村,人和动物一起忙著生,忙著死……
读完萧红的《生死场》,脑海中唯余这句话,心里那悲凉的感觉,久不散去。《生死场》一书,讲述了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哈尔滨近郊一个村庄的乡民“生”与“死”的故事。
我庆幸我生在新中国的旗下,不曾经历过,也不曾见过这种麻木而愚昧的封闭式农村。我也庆幸我生在正在奔往小康的时代,能吃饱喝足的人们,物质富足了,开始追寻精神上的富足。
我读这本书时,开始时震惊于作者把人与动物混着写,越读越觉得,在物质匮乏的旧社会乡村,脑中唯余生存需求的人们,日常考虑最多的就是吃饱穿暖。而人的感情与人性不见了之后,跟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幸好这书是上帝视角,不至于感同身受,否则,地主压迫农民,无法反抗的农民,变本加厉地压迫女人,而女人与女孩,就是那时社会的最底层,这样残酷的事实,我如何能忍心看下去。
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尤其是到了末期,整个社会环境与文化环境都充斥着浓浓的奴性色彩,农民是地主家的奴才,女人是男人的奴才。
女人们在男权世界里,卑微而无助的生活。文中描述了女人由于生育以及由疾病、虐待和自残导致的死亡。“刑罚的日子”一章,更是血淋淋的。
是有多痛苦,才能把生育比作刑罚?这章一开始,作者就描述了动物的生育——房后草堆上,狗在那里生产。大狗四肢在颤动,全身抖擞著。经过一个长时间,小狗生出来。
而后就接了五姑姑生育时的描写——家中的婆婆把席下的柴草又都卷起来,土炕上扬起灰尘。光著身子的女人,和一条鱼似的,她爬在那里。而女人,就在这样脏污的环境里生产。
我不由得想起曾经看过的书,旧社会里,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因为产房象征着脏污、死亡与不幸。真是可笑,男人也是他母亲,在产房里生出来的,嫌脏污与不幸就不要出生了。
把话题扯回来,女人难产了——赤身的女人,她一点不能爬动,她不能为生死再挣扎最后的一刻。
而接下来,女人正在艰难生育中时,醉酒的男人回来了。因为等不到女人来服侍他,“他拿起身边的长烟袋来投向那个死尸”,“每年是这样,一看见妻子生产他便反对”。妻子生产,难道不是他只顾自己快活的后果吗?
甚至,还泼了一盆冷水在正在生育的女人身上。大肚子的女人,仍涨著肚皮,带著满身冷水无言的坐在那里。她几乎一动不敢动,她仿佛是在父权下的孩子一般怕著她的男人。
在家从父,夫死从子,父权,夫权两座大山下,是无数女人血淋淋的尸体以及累累白骨。这就是在男权中心主义的社会里,愚昧、偏狭的社会文化心理对女性人格的本质摧残。
还有金枝,在该享受爱情的年纪里,成为男人发泄欲望的存在。怀着身孕,嫁给了那个男人,开始接受男人的压迫。
更有温和多情的月英,在瘫痪之后,受到了丈夫的百般折磨。“从前打渔村最美丽的女人”,最后变成一抷黄土。死人死了!活人计算著怎么活下去。
当然,不仅仅是女人,地主阶级压迫下的贫苦百姓,除了把土地与粮食看得高于一切外,还能怎么办呢?所幸后来,他们终于觉醒了,开始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