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思维模型：水平思维一用横向想象提升洞察力与创意

作者：安徽分院院长李翔

水平思维之父——爱德华.德博诺对于如何解决中东危机的问题，给出的答案是“酵母”。他运用水平思维中随机刺激的方法，通过随机词“香蕉”联想到“给人们营养”，从而发现中东人吃的都是未经发酵的面包，含锌量很低，缺锌会导致人易怒。而酵母的含锌量很高，把酵母给中东人会让他们不那么易怒，促进彼此的和平。正如一家报纸评价的——“中东和平的酵母”。

一、 什么是水平思维

1、水平思维的定义

水平思维是由是英国思维大师、心理学家爱德华·德博诺博士提出的。

《牛津英文大辞典》对水平思维的解释是以非正统的方式或者显然地非逻辑的方式来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美国学者保罗.斯隆在《水平思考法：突破创新的思考方式》一书中将水平思维定义为寻求以新的方式看待问题而不是采取合乎逻辑的步骤来处理的思维。

2、水平思维与垂直思维

水平思维的提出是相对与垂直思维的。人们在日常的解决问题和创新过程中，常运用的是垂直思维，即严格的按照逻辑的步骤进行问题的分析，确保每一步都正确，确保每一步都是由上一步推导出，最终得出唯一解决方案或创新方案的思维方式。

而水平思维是一种横向的思维方式，其更强调数量众多的平行的可能性，更强调创造力，不必绝对正确，不必逻辑严谨，可以跳跃，可以随机。如果说垂直思维是为了获取最终唯一的解决方案，那么水平思维则是为了解决提供更多样、更多不同角度的方案的可能性。爱德华•德博诺列出了水平思维与垂直思维的不同点：

垂直思维是选择性的，而水平思维是创造性的。

垂直思维是有了行动方向再行动，水平思维是先行动再找方向。

垂直思维是分析性的，水平思维是启发性的。

垂直思维是连续的，水平思维可以跳跃。

垂直思维要求每一步都正确，而水平思维没有这一要求。

垂直思维用否定来排除某些路径，而水平思维不存在否定。

垂直思维要求专注，排除一切无关信息；水平思维则欢迎各种随机干扰。

垂直思维中的分类和标签是固定的，水平思维则不然。

垂直思维走的是最可能的路，水平思维走的是最不可能的路。

垂直思维的过程是确定的，水平思维的过程是概率性的。

在实际问题解决与创新工作中，水平思维和垂直思维并不冲突，更多时候，水平思维与垂直思维是互补与结合的。水平思维有助于想法和方案的生成，而垂直思维则有助于想法和方案的深化。可以用水平思维去获取更多的可能性，然后运用垂直思维去设计和验证最终的解决方案或创新方案。

3、水平思维的本质

水平思维的关注点是改变模式。模式指的是大脑这一记忆表层对信息的排列方式，模式是可重复的神经活动序列。这些模式构成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和看待事物的方式。垂直思维是选择模式，然后深化和运用模式。水平思维则是尝试不同的组合方式来重建模式，以发现更好、更有效的模式。

水平思维的态度是任何看待事物的方式都是有用的。这种态度颠覆了唯一可行模式的假设。水平思维拒绝了僵化模式和教条主义，总是尝试以不同的方式将信息重新组合，并努力想出新的方案并重建模式。水平思维是一种利用信息实现模式重建的方法。

20世纪初，所有的商店都是由售货员为顾客提供服务的。顾客来到柜台前，选择需要的商品，然后由售货员取出顾客需要的商品。20世纪20年代，迈克尔.卡伦提出了不同的想法。“如果没有售货员会怎么样？”“如果让顾客自己去挑选他们想要的商品，然后再付钱，会怎么样？”这一想法遭受了众多的质疑，但是迈克尔.卡伦坚持了下来，并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超市——新泽西的卡伦国王商店。如今，自助式超市已经完全取代了小商店。不得不说，迈克尔.卡伦是一位出色的水平思考者！

二、 为什么要使用水平思维

水平思维的必要性是由大脑工作的方式决定的。人类所采用的信息传递的方式是代码沟通，就好像你要在图书馆中找到一本书，只需提供这本书的馆藏目录代码就可以了。语言就是一种代码系统。而如果要使用代码沟通，前提条件是必须预先设定好模式，然后给模式编上代码。就好比图书馆必须先整理和设定好图书的馆藏目录，读者才能根据图书编码查阅书籍一样。

人类的大脑就是模式制作系统。大脑的工作方式是创建模式、存储模式并识别模式。同时，大脑是一个自组织系统，只提供信息自我组织的机会和环境，最终的模式取决于进入信息的本质和到达的顺序。大脑的这种模式便于存储和记忆，便于随时调用和反映，有效的节约大脑的能量，并提高大脑的运转效率。但是这种系统有其天生的缺陷，爱德华•德博诺总结了如下的一些缺陷：

因为模式会控制注意力，所以一旦形成就会越来越固化，并极其难以改变。

被组合到某一种模式中的信息难以用在另一种不同的模式中。

中心化趋向，即类似标准模式的模式会被视为标准模式。

信息到达的顺序影响了排列方式。

大脑倾向于从一种模式忽然切换到另一种模式，中间没有平稳过渡的过程。

人们选择一种模式时会彻底忽略另一种模式。

人们带有明显的两极化趋向，即走向某一极端，而不是在两个极端之间寻找某个平衡点。

模式一旦形成会不断的放大。

大脑是一个制造陈旧观念并应用陈旧观念的系统。

信息通常也有不同的排列方式，大脑也可以切换为其他排列方式，这种转换往往忽然发生。暂时性的转换会产生幽默，永久性的转换会产生洞察力。丘吉尔先生坐在阿斯特夫人的旁边用餐，阿斯特夫人转身对他说：“丘吉尔先生，如果我嫁给了你，我会在你的咖啡里下毒。”丘吉尔先生转过身答道：“夫人，如果我娶了你，我会喝下这杯毒咖啡。”

幽默和洞察力是大脑信息处理系统的两大特征，但是这两个特征很难被刻意激发。水平思维就是一种重构洞察力、摆脱陈旧模式、重新组合信息的方法。用来抑制大脑擅长建立模式，却不擅长重构模式的局限性。

三、 如何使用水平思维创新

水平思维是一种可习得的思维方式。水平思维可以帮助我们获取更多解决问题和创新的方案。我们需要将水平思维发展成一种思考的态度。而我们在使用水平思维进行创新时，有以下的几个技巧可以帮助到我们。

1、质疑假设

梭鱼是一种以其他鱼类为食的大型淡水鱼。把一条梭鱼放在一个玻璃鱼缸里，用一个玻璃隔板将其与许多小鱼隔开。梭鱼不断的想去抓小鱼，但是每次都狠狠地撞到玻璃隔板上。经过一段时间后，工作人员小心地取下隔板，可是梭鱼安然的待在原来的区域，并没有攻击或吃小鱼。也许它认为，攻击小鱼是毫无结果的，只会带来痛苦，所以不再尝试了。“梭鱼综合症”指的就是不适应变化的环境，错误地假设自己完全了解情况。按照既定的模式去面对。

日常的我们，常常就像梭鱼一样。运用我们积累的假设和偏见来处理问题和从事创新。我们经常认为基本假设没有任何问题，并在这一假设基础上将不同想法组合在一起，形成不同的模式。但是实际上，基本假设本身也是可供重构的模式。水平思维的目的，就是挑战所有假设，因为这种思维方式的意义在于尝试并重构模式。以帮助我们突破陈旧模式，僵化思想和教条主义。

1901年，意大利一位年轻的无线电先驱古列尔莫.马可尼来到英国对他的理论进行试验，即无线电波可以通过大西洋传播。无数的专家嘲笑和质疑这个想法。因为一直以来的理解都是，无线电波是直线传播的，而地球是一个球体，所以这些专家理所当然的认为，直直地发射出去的无线电信号将进入到无限的太空中去。马可尼坚持他的实验，他在英国的康沃尔设立了发射机，在美国的纽芬兰设立了接收机。令人惊讶的是，他成功地将无线电信号发送到了大西洋彼岸。事实上是，地球周围有一层带电荷的层，即电离层，它能反射无线电信号。专家们根据自己的基本假设做出的判断和推理是错误的！

2、暂缓评判

垂直思维要求从头到尾一直正确，每一个思考的步骤都是正确的，每一个思考的步骤都是上一步骤推导出。所以，垂直思维从一开始到结尾，一直在使用评判来排除，从而做出选择的过程。

而水平思维允许过程中的错误，只要求最终结果正确。其要求不是每一步都正确，而是每一步都有效。水平思维也允许利用不正确的信息编排方式来启发正确的重组方式。所以，水平思维中暂缓评判是重要的技巧之一。从过程来看，水平思维需要的是改变，不要求证据支撑；水平思维看重每一步在启发新模式方面的作用，而不是每一步的正确性。

大脑的系统决定了某一阶段的错误想法可能在后续阶段孵化出正确的想法。李.德.弗雷斯特沿着电火花能改变燃气喷嘴反应的错误思路研究，最终发现了热离子阀门。暂缓评判要求我们：

不急于判断或评估想法。

即使一眼看着就是错误的想法，或一定会被抛弃的想法，也不要纠结于其错误，而是最大限度地发掘它的潜在用处。

不主动评判一个想法，只将评判作为参考。

3、随机刺激

垂直思维中，我们只处理相关信息，大量的时间被用于筛选哪些信息是相关的，哪些信息是无关的。而水平思维中随机刺激是一个重要的技巧。随机刺激中我们会不加选择地使用信息，迫使我们从新的视角开始思考。我们的大脑是懒惰的，为了节省能量，它会自动的选择熟悉的模式，用一贯的方式去看待和解决问题。当引入随机刺激时，大脑会强迫在信息间产生联系，从而形成新的模式。

随机信息可以为正在考虑中的问题提供一个新的入手点。获取随时信息的渠道有以下几种：

重视无关的信息。不要将无关信息弃之不用，而是用随机信息的态度来关注无关信息，也许可以获得新的解决思路或想法。

对他人想法保持开放。即使不赞同他人的想法，也仍然可以把他们想法当成随机信息，从中获取有价值的内容。

跨学科获取想法。对来自不同领域的想法保持开放，将它们视为随机信息，可以与其他行业的人探讨问题，也可以获取其他学科的思路和方案。

随机接触刺激。去各种各样不同的地方转一转，也许玩具店、超市、游乐场，也许电影、展览、音乐会都能带给你随机信息。

随机词。随机找篇文章、从字典中随机找个字和词、强行将不同感官的词植入问题中，通过这种文字或词语的方式，随机刺激大脑。

正如佩根.肯尼迪在《发明学》一书中所描述的那样，几乎一半的发明都开始于一个偶然的过程。通常是人们在做别的事情时所得到的想法或发现的结果。发明者往往是因为运气或天生就是能够将多个领域的知识汇集在一起的连接者。

4、分割、重组、标签

注意力是有限且连贯的，这是由大脑自我最大化记忆表层的机制所决定的。我们只能对整个环境中的一部分做出反应。在一段时间内，我们可能会依次关注各个部分，直至覆盖整个环境为止。所以，我们在具体处理问题和进行创新的过程中，可以划分小的独立单元、选择单元、以不同的方式组合单元，这种方式可以使我们获取多种不同的方案，从而拓宽问题解决和创新的思路。分割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可以全部选择、也可以部分选择，组合的方式可以是曲线的、也可以是逆向的，这些提示我们在分割、重组时，要尽可能多的尝试不同的方案。

通过分割完整的环境或重组不同的单元得到的某个单元后，我们可以通过新标签来定义这个新单元。而新单元一旦确定，其就从另一模式的组成部分，变成为一个新的独立的模式。两个事物的结合可能产生新标签，新标签可能创新出新的事物；一个事物的标签反面是一个新的事物，其当然也拥有一个新的标签。向现有标签发起挑战、尝试摆脱标签、建立新标签，是水平思维构建新模式的三种方法。

在企业管理中的销售岗位演变过程中，充分应用了水平思维的分割、重组和标签。所以，从一开始单一的销售演变成市场和销售，演变成销售、市场、客服，演变成产品经理、项目经理、市场企划、客户服务，演变成电话营销、项目经理、产品经理、服务顾问、市场企划、售后客服等。不同的演变应用于了不同行业与企业，发挥了它们应有的功能。

在1984年举办的第23届奥运会之前，奥运会都是亏损的。比如1976年在加拿大蒙特利尔举办的第21届奥运会，亏损10亿美元；1980年在莫斯科举办的第22届奥运会，苏联政府共投入约90亿美元。奥运会面临着办不下去的危机。美国洛杉矶市的市长尤伯罗斯向奥委会申请举办第23届奥运会，并表示力争扭亏为盈时，国际奥委会的成员都颇不以为然。尤伯罗斯在筹备第23届奥运会的过程中，运用水平思维，最后盈利2.5亿美元。他分析了整个奥运会需要的设施、材料和各个环节，采取开源节流的措施。

在节流方面他采取了以下措施：

（1）尽量利用洛杉矶市原有的运动场馆；

（2）尽量利用大学生宿舍，重装后作奥运会运动员宿舍；

（3）奥运会需要7.2万工作人员，他招募了3.6万名志愿者，他也是其中之一，其余的3.6万人工资也很少；

（4）办公用房从简；

（5）奥运会缺一个露天游泳场，他以允许在指定场地营业和做广告为条件，请麦当劳投资修建了400万美元的露天豪华游泳场；

（6）他以相同的方式，集资400万修建了自行车赛场。

在开源方面他采取了下列方法：

（1）他曾计划请柯达公司赞助400万美元，允许照相器材由柯达公司独家销售，但是柯达公司老板觉得不合算，没有答应。而日本富士公司经过测算，认为有利可图，于是达成合作。最后据说利润达700万，扣除赞助费还盈利300万，柯达公司后悔已为时过晚；

（2）慎重地选择了30家赞助商，共获得赞助费约1.17亿美元；

（3）找来50家供应商，每家赞助400万，条件是所有的日用百货甚至废品收购都由这些供应商承包；

（4）他首开出卖火炬接力权的先河，从纽约到洛杉矶市约有1.5万公里，每公里卖出了3000美元，获得了4500万收入；

（5）第23届奥运会的吉祥物是山鹰，他把其作为商标专利出卖，凡是用山鹰做标志的纪念品、衣物、徽章等都要交费；

（6）他请三家电视广播公司竞争转播权，标底1.5 亿，竞标结果是美国广播公司以2.25亿获得独家播映权。

经过尤伯罗斯的运作，第23届奥运会最终盈利 2.5亿美元。当《华盛顿邮报》记者采访他何以获得如此的成功时，尤伯罗斯说，这是因为1975年他曾在佛罗里达州听了英国学者爱德华·德博诺的《水平思考法》的讲座，才产生了以上的多向思考，取得了成绩。

水平思维的内涵是洞察力重组，是通过重新编排信息来实现的。水平思维是横向思维，是获得更多可能性和更多方案的过程。水平思维是打破陈旧模式，重建模式的工具！

参考资料：

《水平思考：如何开启创造力》

作者：【英】爱德华.德博诺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水平思考法：突破创新的思考方式》

作者：【美】保罗.斯隆

电子工业出版社

《创新力+：创造性解决问题的12种思维工具》

作者：【英】伊恩.阿特金森

人民邮电出版社

《创新思维方法》

作者：王惠连  赵欣华  伊嫱 

高等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