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只属于我和你的故事
我在书上看见一句话:我与春风皆过客。我想,我之于你,是不是亦如此般。
08年,地震,奥运,高考。太阳炙热,老师办公室的空调呼呼吹着冷风。我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你在阳光照射下好看的光影,很快别过了头。我心知,这一幕将是我此生的求而不得。
时间漫溯,所有人事,都跟着记忆倒回一年前。
很多人都会记得相遇的那天,而我,却一直记不起来。也许是高二文理分科时,我们从相邻的两个班走出,擦身而过;也许是你的班主任,恰好是我的政治老师;也许是两个文科班联谊时,我在讲台上刚好看见台下与同桌说悄悄话的你;亦也许是最后,我们在学生会同一个部门相遇。我想,月老和丘比特肯定做了很多努力,让我们开始有了交集。可是,他们还是忙中出了错,你的红线,她的箭被缠绕成束,穿越了我,送到了彼此的手心。
我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
我认真上课,成绩始终保持班级前五,只为了在年级排名上不要离你太远;我积极参加学校各项活动,认识很多新朋友,做主持人时,我却还是一眼就能看见台下的你;我努力完成学生会的工作,偶尔也假公济私得跟在你的身后,想要做好你的副手。你带着她去小卖部,出来时手捧着一杯香飘飘,说要像周董一样将她捧在手心里,你看见了我,只是淡淡的微笑致意;放学路过你的教室,我看见你的身边围着一群人,你抬眼,目光的焦点始终只有她。可是后来,你们也开始争吵,我远远看着,默默走开,竟然很奇怪得盼着你们和好。我想,你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应该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我是那样地冷静自持。
我很认真仔细地掩藏自己,和朋友嬉笑打闹,慢慢淡出你的世界。没想到,这一切,欺骗了自己,瞒住了你,却逃不脱群众的眼睛。室友拉着我的手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一班的那个男孩?我心里咯噔一声,很快笑着说道:哪有!我想那时的我,一定像极了三岁小孩被人发现了她藏在裙子里好久的糖果,急着逃脱。
时钟不紧不慢地走了一轮。原本最有机会竞选学生会主席的我和你,却爆冷双双选择离开。你是因为情伤,而我,是因为在某个瞬间,突然厌倦了聚光灯下的日子,因为那里从来没有你。高中三年,原本以为漫长的时光,最后,原来只剩下365天。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后面的板报上,已经什么都不画,只剩下了倒计时三个打字,后面跟着一串数字。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时间紧迫,愈发抓紧努力。我知道,我终于有机会,将你彻底剥离我的世界。
进入高三,我们才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做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随时都要考。老班是个中年秃顶的地理老师,于是,我们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地中海。为了刺激我们,他开始按照成绩让我们自由选择位子。没想到,班级前几名的想法出奇一致,都选择了最后排的法外之地。于是,原本打算远离人群的我,还是无法逃脱。心无挂碍的我,彻底成了一个女汉子,复习政史地的时候,喜欢背身对着垃圾桶席地而坐。看热闹的人,在我面前放了一只手折的纸船,有人路过便往里面扔硬币,最后全充了班费。
我的怪癖不仅于此。学校模拟考的时候,都会将学生打乱安排在各个不同的班级。考试的时候,我会带上两支笔,一只考试,一只画画。我会在桌子上画上最喜欢的维尼熊,借此打发时间。考语文的时候,往往会在写完作文后睡一觉,或者将偷偷带进考场的橙子剥了。监考老师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只悄悄提醒我一句,剥完不许吃。
时间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倒计时只剩下不到30天。我们被关在学校里,消息总是很滞后。那天,同桌侯哥突然推了推已被数学题摧残得傻掉的的我,说:四川地震了!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我藏了个手机。没多久,就被老班收了去。
8天后,晚自习结束,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一班的同学,示意我下课一起走。我记得他们,一个是我好朋友的前男友,一个是我好朋友的前男友的好朋友。他们拉着我到操场,我看着操场上悉悉索索的手牵手的人,觉得这样很是欺负我一个单身的女孩子。没想到从他们手中变出一封信,拆开看后,我讶异于他的反应迟钝,到如今才堪堪知晓。
毫无意外的,我拒绝了。直到后来,他说了一句话:已经错过了一次,为什么还要错过第二次?
听到那句话,我心动了。那个干净清秀,腼腆可爱,喜欢班得瑞的钢琴曲,有很不错的文笔的男孩子,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那两个替他表白的同学说:全年级都在传有个叫某某的姑娘特别喜欢在考试时在人桌子上画画。终于有一天,她考试的名卡送到了我们班。他和人家换了位子,终于,拥有了一桌面属于他的维尼熊。他用透明胶将它们保护起来,怕铅笔画被人反复磨搓,失了形状。
可是后来,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在高考前,维尼熊失去了透明胶带的保护,被橡皮擦得一干二净。那张我们曾一起用过的桌子,也迎来了它新的主人。那个姑娘终于明白,错过了一次,便错过了一辈子。
我们还是失散在茫茫人海中。在高考过后,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便再也没有遇见过。我们离开家乡,去到不同的城市,遇到了更合适的人,有了婚姻,有了孩子。我们会在世间的某个角落慢慢终老,直到白发苍苍。可能此生,我们都不会有机会对彼此说一句好久不见。
最后,我们都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想起来的时候,那段求而不得的往事,一如春风般和畅,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