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特与绘画 #读书笔记#
“如果有点幻想就会有危险,那么,医好这种毛病的办法不是减少幻想,而是增加幻想。”
——摘自《在花季少女倩影下》
画家埃尔斯蒂尔的话,在他位于巴尔贝克的高地的画室里响起,那里堆放着几十幅画,叙述者热情地进行观赏。艺术家过去被称为“母鹿先生”,当时他还是维尔迪兰夫妇小宗派的宠儿,是被人嘲笑的客人,喜欢开毫无意义的玩笑。但他逐渐远离上流社会,以便把全部时间花在自己的作品上。他的作品是使《追忆》的年轻主人公感到震惊的作品之一,也使十分关心他那个时代的艺术更新的马塞尔·普鲁斯特能确定他对绘画艺术的看法。
绘画是普鲁斯特青年时代的一种志向。他在选择职业时,想要从事美术管理工作,他甚至写道,他想当凡尔赛博物馆馆长。他参观所有的展览会——他去卢浮宫是为了欣赏赛塔法内斯的圆锥形金冠——也进行许多旅行: 1898年去阿姆斯特丹,1902年去比利时和荷兰。他也去威尼斯看卡尔帕乔的画,去帕多瓦看乔托的画。后来,他可能去了毕加索的画室,因为他对立体派运动感到困惑。他在书中喜欢的所有绘画,使他的同时代人感到惊讶的所有绘画,他都想亲眼看见。
1921年4月的一天,艺术史学家让—路易·沃杜瓦耶是一个著名插曲的直接见证,这个插曲由普鲁斯特自己在《观点报》上叙说:“我在海牙的博物馆看到《代尔夫特小景》之后得知,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绘画。”弗美尔的这幅画是荷兰绘画的精华,普鲁斯特想要再次观赏。他请沃杜瓦耶陪他去博物馆,当时他仿佛已被关在死人的王国,有几个月闭门不出。于是,普鲁斯特在去世前一年,最后一次观赏弗美尔的这幅画。
在这幅画上,首先可以在近景看到城市和沙滩,还有几个人物。但读了普鲁斯特的作品之后,立刻在画上寻找这一小块著名的黄色墙面,这墙面使小说中的作家贝戈特倒下,他在倒下前低声说出“一小块黄色墙面,我本应这样来写”。这幅画,这完美的绘画,即弗美尔的完美,赋予他一种形象,这形象应该是他风格的形象,并凝结在绘画的一个点上:这一小块黄色墙面,画得完美,珍贵得如同远东的漆器。然而,这个细节虽然写在书页中间,无疑曾使普鲁斯特激动,却无法在这幅画上找到。也许有一个屋顶,在画面右边,似乎有点金色。回忆再次起到变形的作用,因为普鲁斯特写的文字,跟我们看到的事物并不符合,这是在小说家那里文学和绘画之间的差异的完美形象。这种差异已存在于贝戈特这个人物中:他在普鲁斯特的第一部小说体随笔《让·桑特伊》中是画家,在《追忆似水年华》中成了作家。
在这部小说中,绘画天才在埃尔斯蒂尔的形象中体现出来。他是书中真正的主人公之一,因为他的经历首先跟斯万对奥黛特的爱情有关,然后跟叙述者对阿尔贝蒂娜的爱情有关。画家这个人物在不断变化,但他每次变化都涉及爱情。另外,也别去寻找钥匙,不要试图了解谁是他的模特儿:他有点像惠斯勒,有点像埃勒,也有点像莫奈。在他的画室里,叙述者发现了写作的一个隐喻。在他的眼里,线条都混杂在一起,大海变成了陆地,陆地变成了大海,雪花跟浪花重叠,雪地上仿佛有一艘船……看着他的绘画,叙述者在谈论“视错觉”。埃尔斯蒂尔的画室,在他看来是新的创世实验室。
叙述者跟他的朋友罗贝尔·德·圣卢一起在里弗贝尔遇到埃尔斯蒂尔。他后来到画家在巴尔贝克的画室去拜访他,在画家的许多绘画作品中间,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幅海景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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