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请再给我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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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圆圆圆的馒头
这是一个几乎与外界快要隔绝的山村,有能力搬离村外到镇上的人,大多都搬走了,前些年还有一些人,可最近几年却只剩下了几处落魄的土坯房,和几位年事已高的老人,他们在这里世世代代,守了一辈子,哪里也没有去过,因为交通不方便,甚至镇上都极少去逛。
在这个村头,有一对特殊的祖孙两个人,小女孩名叫佳佳,今年才八岁,原本到了要上学的年纪,却因为家里条件的窘迫,加之家离学校有五六公里,交通又不方便,到现在也没有走进校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总是红彤彤的,算不得干净,衣服也是穿的好几年前的衣服,已经比较破旧了,脏兮兮的一身,手指缝里总是塞满了黑污渍,看起来很不起眼,不过如果打扮一下,一定是个美丽的小女孩。
而她的爷爷,村里人都习惯的称他老赵头,叫了几十年的老赵头,以至于甚至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了叫什么,大家也不曾知道,老赵头的真正名字叫什么。
他和他唯一的孙女儿一直住在这里,相依为命,说起他孙女从小的遭遇,老赵头,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掩面流泪。
听村里人说,佳佳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小时候,最爱在妈妈怀里撒娇,从小就甜美可人,脸上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灿烂,也喜欢在每年生日时,给妈妈跳舞,最喜欢得到妈妈由衷的鼓励和赞美,还有那一个深深地吻,每次妈妈在她脸上亲吻一次,她都会咯咯的笑,会高兴好几天。
她的爸爸常年在外务工,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每次爸爸回来,她都亲昵到不行,总要让爸爸抱抱,依偎在爸爸身边,不愿走开,给爸爸捶捶背,揉揉腿,总有说不完的话,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这一点,在佳佳身上的确是表露无疑。可爸爸知道,这都是妈妈的功劳,她那么小,自己长期不在家里,时间长了,她很快就会变得陌生,但每次回来,她都对爸爸这么亲热,佳佳的妈妈肯定费了不少心,一定经常在她耳边说她爸爸的好。
但,佳佳最喜爱的还是妈妈那一个深情的吻,因为每吻一次,就是对她的奖励,每吻一次都是妈妈对她深深地爱。
然而,幸福的日子,在佳佳三岁的时候戛然而止,一个夏天的中午,她妈妈在务农的时候,被一条毒蛇咬伤,等村民发现时,已经昏倒在地,当村民们用拖拉机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断气了,临死前,口中就一直喃喃细语的叫着佳佳的名字,佳佳的妈妈,就这么带着遗憾走了。
佳佳一直呆坐在家门口等着妈妈,等妈妈做饭给她吃,可一直等到饭点也不见妈妈回来,村民们说:你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她会回来的,佳佳是很坚强的对不对?”佳佳撅着小嘴,点点头,她哪里知道,妈妈再也回不来了,那时候她才三岁多一点,村民们善意的谎言,让佳佳的心安定了些。
第二天,远在外地的爸爸回来了,眼睛里红红的,佳佳依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跑到爸爸身边说:“爸爸,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叔叔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会回来的,我们一起等妈妈,好不好?”,爸爸一把抱住佳佳,声音哽咽的说:“好,佳佳乖”。
虽然该进行的仪式都进行了,可佳佳爸爸一直克制着心里有悲伤,没有掉一滴泪,仪式举行了三天三夜,可小佳佳却依然什么都不知道,在她心里,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是的,村民们在佳佳妈妈不行的时候,当即就给佳佳爸爸打了电话,可回来时,妻子已经躺在了棺材里……那一晚,爸爸一夜未眠,他极力压住哭泣声,内心一阵痛楚,伤心地哭着。他压抑着所有的声音,只为不惊醒女儿,他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在泪痕中渐渐地睡着了。
一年又一年,转眼,离佳佳妈妈过世已经过去了两年,佳佳已经五岁了,在这两年里,佳佳不止一次地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你看,我都做的这么好了,她都还没有回来,她欠我好多个亲亲,好多次奖励都没有给我”。爸爸说:“佳佳,等你长大了,妈妈就会回来了。”
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也就在佳佳五岁那年,爸爸不辞而别,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临走前,他给村口的老赵头写了封信,就这样,老赵头把相关手续办好后,就收养了佳佳,一直相依为命生活到今天,或许佳佳已经知道妈妈已不再回来,再也回不来,所以偶尔也会背着爷爷的面,偷偷地哭。
没错,佳佳是被老赵头收养的。
每个月,老赵头都会收到匿名的转账,每个月都很准时,可他却始终不知道,这每个月都账到底是谁给打的,都是匿名,他心里想着,或许是佳佳的爸爸,或者是好心人的眷顾吧。
记得佳佳八岁生日,自爸爸妈妈走后的唯一一个生日,爷爷为她煮了一碗长寿面,她都高兴的跳了起来,高兴了一整天,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她抱着爷爷,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吻。
她说:“我长大后一定要当老师,要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找爸爸还有妈妈,我相信爸爸一定在关心着我,每个月的账一定是爸爸打的,还有,我想请妈妈再给我一个吻,在梦里。”
说着说着,佳佳的眼泪就抑制不住了,要知道,她已经有五年没有被爸爸抱过,更没有妈妈亲吻过了。
在一旁的爷爷,眼神里也浸慢泪水,掩面擦拭,被埋藏在心里许久的悲凉与哀伤。
这是那天生日,佳佳许下的心愿,“妈妈,请再给我一个深深地吻,在梦里……梦里我就可以看见你了”。
“希望妈妈可以准时和我相见,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