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文字

活着的每一秒,都在呼吸生命。

2019-02-07  本文已影响361人  邱邱㐅

我们不可能永远18岁,但是永远有人18岁,活着的每一秒都是成长,而成长的每一秒都是在呼吸生命。

我姐的生日非常特别,是在大年初一的当天,前几年我去的时候她每年都会买蛋糕尝尝,但是今年她跟我说:“感觉自己年龄越来越大了,已经不爱吃蛋糕了。”都说30岁是女人的分水岭。

而从20岁到30岁,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曾经看见过几段话,在你20岁的时候你大学还没毕业,你喝不起三十多一杯的星巴克,你的男朋友也告诉你,别学着别的女生一样物质,他送你特别便宜的口红,跟你说学生本来就没什么钱,不要攀比。

后来你为了赚一小时10块钱的工资去肯德基兼职,你不光是服务员你什么活都干,直到你父母很生气的告诉你,让你上大学不是为了让你去充当廉价劳动力的,但是当时的你太迷茫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和用处。

你觉得金钱可以去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所以你想去努力的赚钱,来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文不值的。

假期放假和高中同学出去的那一天,你看见原本高中和你穿着一样校服甚至成绩还没有你好的女性朋友,开始背上了香奈儿包包的经典款,她撩了一把精心保养的长头发,告诉你是生日那天自己男朋友送的。

你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说不上羡慕更无所谓嫉妒,只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跟你说:“其实你也值得更好的。”

我们将这段经历称之为不知所措,也称之为寻找更好的自己。


在我还上初中的时候我姐就上大学了,她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个子特别高,有一米七八左右。在当时那个还没有各种玻尿酸,和千篇一律的整容脸的年代她算得上是温婉好看的,虽然比不上明星的精致,但是头发又长又直,非常有气质,而且我曾经看过她穿军装照相的照片,一半是爽朗一半是妖娆,活生生的衣服架子。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很懂模特是一种什么样的职业,但是她经常去参加举办在大学里的比赛,有一次我坐在观众席上,看到所有聚光灯全部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那种光像是上帝散落在凡间的种子,隆重而闪耀。

那个站在t台上熠熠生辉的人好像不是我姐姐,而是另外一个我不怎么熟悉的人,我和她就好像在两个世界。我平庸而乏味,而她精致的妆容和修长的身材则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她确实美丽出色,我上初中的时候她有偶尔会去班里找我,跟老师请假带我出去吃午饭,每次她快要来的时候我上课都心不在焉,因为小孩子的虚荣心总让我觉得有那么一个漂亮姐姐是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在2009年虫鸣喧叫的夏天里,她在那场我观摩的比赛中得了东北地区的第一名,而第一名是有资格参加模特专训走上更广阔的舞台的。

我当时太小,不知道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对于一个20岁刚出头的年轻人来讲是多么重要,我还以为那就像是伸手就能触摸到的空气一样普遍。

去上海参加模特专训的机会对于她来讲是机遇是宝藏,但是对于她的父母来讲却是叛逆和幼稚,她们那个时候40多岁,被岁月磨的只剩下生活,身上散发着一股柴米油盐混杂的味道,我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只知道那种味道会时而会变成粗糙干燥的皮肤,时而会变成不修边幅的胡茬。


他们觉得当模特是漂泊是不安是居无定所,而这些落魄的名词都不能成为生活的代名词,但是她们从未想过在路上追求梦想也能成为生活的一种,那种虽然稀少但是却特别珍贵的一种。

我姐性格其实很温柔,但是那几天她却忍无可忍的和父母大吵,接二连三的吵架,她的身体中好像每天都在爆发出一种力量来,那种被戾气掺杂着的力量,那种拼命想要从笼子中挣脱出来的力量。

她有时会在饭桌上大胆的说出自己想借着第一名的机会去参加模特专训的想法,每谈起这个话题我能感觉到气氛格外的紧张,有时候她爸爸会“啪”的一声放在手里的筷子,怒不可遏的问她:“你在家里衣食无忧的,我好吃好穿的给你,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次又一次的,她说出自己的梦想和愿望,然后毫无例外的被扼杀被嘲讽,直到最后她筋疲力尽的抱着我说:“算了。”

吵完架之后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坐在角落里,本来178修长的个子,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就像是只受了伤的小兽一样,那时候她不看任何人,将头埋进臂膀之间,我知道那只是她舔舐自己伤口的一种方式而已。

从那以后我们都对梦想这个词避而不谈,而她一如既往的过着不咸不淡的生活。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说:“那一天我21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生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了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21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而今年大年初一的那一天她32岁,离梦想和机会已经十年之远。

她的身材不胜当初的修长紧致,脸上的妆也不再张扬,转为了适合在家里见长辈的那种淡淡的妆。

这样的打扮也很符合她现在的身份,有着一个两岁宝宝和幸福家庭的已婚人士。

其实每年过节的时候都是最能见证岁月的时候,她现在和我聊天时从来都不会提起类似于梦想和愿望这样虚无缥缈的词汇。

我忽然想:

如何让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面对现实过上柴米油盐的生活呢?

你只要杀死她的梦想就行。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从心里为她高兴,因为我觉得她很幸福,人活在世上应该有的东西她都有了,一对健康的父母,爱自己的老公,和刚出生的女儿。而仿佛这样的一种选择才是真正属于她适合她的。

她看到自己还不太会说话的女儿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宠溺和快乐。我渐渐的会被这样的一种画面打动,那种阖家团圆的画面。

我是个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因为她们纯洁干净,她们似乎还有漫长的生命去变成和自己父母不一样的人,她们是还未被开发的生命。

创业的人会说:有梦想在的地方才有灵魂。

而已经结婚的人或许会说:家庭才是生命的重心。

其实我觉得选择哪种都好,20岁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受锤,会永远生猛下去,25岁的时候你可能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会妥协会渴望温暖,30岁的时候你或许拥有了那些别人看起来类似于人生标配的东西:一个家庭一个孩子。


我渐渐明白,人生可能不在于你是不是拥有了名牌包包,是不是会涂上最热烈的口红,以最光鲜的姿态示人,可能人生的意义就在于你只要自己觉得舒服,只要自己觉得自己不落魄就好了。

我们不可能永远18岁,但是永远有人18岁,活着的每一秒都是成长,而成长的每一秒都是在呼吸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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