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Sakuzyo]Against.

*

他身处鲜血染就的残酷战场，茕茕独立，背后早已没有了年少战斗时比肩的身姿。

重重迷雾之外，另一人擅自以冰冷利刃作了久别重逢的见面礼，熟悉的面容透出陌生的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痛苦得翻江倒海的感情仅化为一体。

浓烈得撕心裂肺的念想却一分为二。

——「早就回不去了。」

*

少年因重度充血而泛着可怕鲜红的眼睛死盯着床边的男人，瞳孔里汹涌着激烈对撞的欲望——在空间位置上占据制高点的男人轻笑着，俯下身以手背抚过少年右侧脸颊上擦伤的棕褐色血痕，意料之中收获了强烈百倍的恨意——此时遍体鳞伤的少年早已没有了战场上领导军团的恢宏气魄，手腕被黄铜镣铐禁锢在头顶而难以动弹的他也只能制造出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发泄愤恨。

“离我远点！”

夹杂了喘息的嘶哑嗓音如困兽的怒吼，倔强的少年挣扎着试图死守最后的防线。

xi起身，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的青色袖扣，接着是领口那枚镌着鎏金纹章的。俯视着眼前动弹不得的削除，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开口。

“我说小少爷，这么多年了，”

布满血丝的双眼染上些许阴影——男人欺身压上因崩溃时的泪水而眼角泛红的瘦弱少年，利索地以双手制住肩部，左膝毫不费力侵入对方防备着蜷曲的腿间，暧昧地磨蹭着。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对你究竟抱了怎样的心思吗？”

温热的吐息伴随着唇瓣开合一点点喷洒在他的耳侧——体内条件反射式升腾的恨意使削除一阵反胃，眼睑里的生理性泪水又一次积聚，试图反抗却仍旧遭到力量上的完全压制。

“恶…心…”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断续的单字。某种被同时搅起的背德情感引发了肾上腺素浓度剧烈升高，难以抑制的喘息中竟夹杂了少许被快感侵染的欲望。

“…这是真心吗？”

汗珠从湿透的发梢滴下来，滑过线条分明的脖颈，在锁骨下方的凹陷处积蓄。男人俯身，以犬齿极轻地缓慢啃咬——皮肤与骨骼的触感、舌尖的咸涩与耳畔削除混杂在凌乱吐息中的咒骂更使他确认，身下这个曾经一度逃离他的少年，至少这一刻是完完整整地属于他的。

“…废话，你给我…唔…”

迅速将牙齿磕碰带来的轻微疼痛掩盖的的酥麻感由锁骨处升腾。他无法抑制地从声带里挤出支离破碎的气音，不成片段的话语竟带上了欲拒还迎的味道。

男人笑了笑，空出一只手掀起少年身上仅有的衣料下摆，因征战而覆上薄茧的手指停留在腰侧摩挲，不出意外地收获了更多压抑的喘息。

“不过无论小少爷怎么说，我都不会停下来了哦。”

指尖慢慢划过胸前。

少年战栗着，身体却违背了理性的意愿主动迎上。

“既然身为共感人，那么…”

身下面色惨白的少年颤抖着唇，早已在撕裂般的痛苦里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将对方的绝望神情尽收眼底，他轻笑着继续深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恨着我吗？”

镣铐在方才的激烈挣扎里印下手腕上青紫的痕迹——疼痛在这场荒诞的情事里贯穿了始终，却丝毫没有对双方来由不明的快感有着任何阻挡。相互交缠，相互伤害——他们从对方身上获取的疼痛永远伴随着心理与生理上的欲望满足，快感也永远追随着血色与痛苦的恨意。

本就是仅属于两人的矛盾与羁绊。

“但是啊，对你来说——所谓的爱恨，不都是一样的吗？”

少年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无法理解席卷了内心的恨意为何无法使身体冷却，更难以置信这个本能般贴近对方的人是那个为了克服共感几乎压抑了所有感情的自己。

那座以理性为最后防线而坚不可摧的城池，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分崩离析。而忍耐了半生的所有情感——无论是恨意亦或是与之等同的爱意——正洪水般涌向那不费一兵一卒攻破高墙的男人。

——“所以、更深地憎恨我吧。”

身处令他短暂失神的快感里，少年似乎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一无所有的影子，只怀抱了一份无法实现的念想。

*

他猛然回首，身侧空无一人。

——“既然无法实现，那么…。”

[Fin.]

[于15/9/2016 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