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骡是马

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一溜就好。

圣诞节假期坐飞机回国，从上海转机去武汉。晚上十一点半的飞机，我七点半在宿舍洗了个澡之后直接提着收拾好的行李坐地铁去机场，一路上晃晃悠悠自西向东坐过个整个小岛，到机场正好九点。

然后破得不行的背包终于断带了，差点把里面的电脑摔着。

没办法去买了个背包，最简洁的那种帆布包，纯白，我喜欢的颜色。过安检的时候印尼大妈用英语跟我开玩笑说，这个包包好漂亮啊你送给我好不好呀。我说，好啊，那你就顺便帮我提着行李送我回中国吧。然后两个人笑疯。

大妈很细心地把我的背包放在塑料盒子里，再架到滚轮上过X射线扫描。我走过安全门之后马来大叔拿着金属探测器把我从头到尾扫了个遍。我说，要不要我把鞋子也脱下来扫扫？大说笑着说不用不用，你一看就是放假回家的学生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问。

全身没多少行李，箱子里只有几件衣服和基本书，还带着免税店买的东西，一看就是给家人朋友带的吧，大叔说。

真聪明，我想。然后两个人又笑疯。

走的时候大妈说，小伙子好好检查一下哦，别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了哦，别把新包包弄脏了。

哈哈，我说，好的好的，谢谢。

飞了四个半小时，几乎没怎么睡觉，我在飞机上从来不怎么睡得着，看了一会儿Discovery 频道的节目，听了会儿音乐，迷迷糊糊地，飞机就开始下降要抵达浦东了。

下一班去武汉的飞机之前有通知说要延误四个小时。我到上海的时候是凌晨四点，要在机场等到上午十一点半才能起飞。

我找到家星巴克点了杯摩卡和一块cheese cake，权当做是早餐吧。期待过一会儿能看到日出。

结果雾霾不是一般地严重，啥都看不大了，朦朦胧胧地天就亮了。

反正坐着也是坐着，我干脆取了登机牌准备进去坐。

又要过一次安检，转机就是这么麻烦。还是按照习惯，电脑平板什么的都拿出来装在一个盒子里，其他东西放在另一个盒子里。

安全门后面的大姐姐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探测棒都没有抬起来就示意我可以过去了。

等一下。坐在电脑旁边的一个阿姨对着旁边一个大叔说，把那个白书包再过一遍。

然后大叔把我的书包捏起来，直接丢到了滚轮上再从机器里走了一遍。

等我准备把电脑重新装回书包里的时候我傻眼了：滚轮上的黑乎乎黏不拉几的机油在我的帆布包上沾得满是痕迹。

然后我怒火就冲上头顶了，不过我什么都没说，想着反正我随身带着酒精棉片，一会儿擦着看看，说不定能擦掉。

我想多了，怎么擦都擦不掉。

现在我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飞机起起落落，左手抱着已经成了斑马线的书包，很是失落。

有时候人们总是讲道理，成天喊口号要怎么怎么提升企业素质和文化水平，但是连小小的细节都注意不到做不好，怎么可能在本质上提升自身影响力和价值？

难怪樟宜机场年年被评为全球最好的机场之一，这不完全跟豪华挂钩，很多东西都是在小事情上体现的。小到你还有五分钟的登机时间快赶不上飞机时，问讯处的工作人员一坨坨地带着你往登机口跑，一边跑还一边打电话联系那边的人员要求推迟一下关舱门的时间。

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一溜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