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遇见的美好

2020-04-23  本文已影响0人  木渔石

原创 石光伟 

并不是非要达到某个目的地才算旅游——从跨出家门的那一瞬间,旅行就已经开始了。

那是一个普通初秋的早晨,自己驾车从阿右旗出发,向东南方向的额济纳旗奔去。

戈壁坚硬,黄沙漫漫,阳光炽热如火一般燃烧,走上很远,才能看见一片绿洲和稀疏的人烟,然后又是荒漠、戈壁…

这里是河西走廊和蒙古高原的相会之处,也是农耕文明与草原文明的交融之地。路上遇见的人,穿着大多都具有蒙藏特色。绿洲中生活的人家也都是,房前庄稼地,屋后养牛羊。这两种文明并不是泾渭分明,是在持续的摩擦、碰撞中,有个互相学习和互相融合的过程,谁学习谁呢?当然是游牧的学习农耕的更多。

看着别人的生活,想着自己的人生。不知不觉驾车进入了一段砂石公路,看到后视镜中的漫漫砂尘,仿佛有千军万马追赶着自己,脚下不由得紧踩油门,不自禁的想起历史上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的碰撞…

我们熟知的历史,大多都是中原史、帝王将相史。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之间的摩擦战争,才是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的主线。就是南边种地的,种的好好的,北边放羊的跑过来欺负人。

中国到现在,也还是一个牧业和农业的混合体,地理上有两条线分割,一条是东西走向的竺可桢线,大致就是万里长城的位置,长城以北,年降雨量低于400毫米,不适合种地,只能放牧。另一条是南北走向的胡焕庸线,南边地域人口稠密,GDP高;北边地广人稀,GDP产值相对较低。

中国西部雨少,多荒漠、戈壁的原因是:喜玛拉雅山脉,挡住了印度洋暧湿气流北上。曾经的“首富”牟其中,当年还张罗着,把西玛拉雅山炸开个大口子呢,热闹了一阵,后面也没有了下文。

历史上的长城,更像是一条降雨的等量线,历代王朝的帝王们,用他们如花似玉不愁嫁的女儿们与游牧部落的和亲政策,都阻止不了,游牧部落的骑士一批批从青藏高原、蒙古高原冲出去,无所顾忌地劫掠、安定、富庶的农耕地区。

长城以南的农夫们不堪其扰,小时候,弟弟妹妹们一哭,母亲就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脊背说:不哭不哭,再哭招来了哒子、哈萨可就不得了啦!。就像现在的母亲们哄孩子:不哭了、不哭了,你看老虎来了!

为什么总是放羊的,欺负种地的呢?

一是游牧民族内部的多样性不够,无法自给自足,对外部的需求就高。

二是北方恶劣天气更加频繁,历史上游牧民族大规模的南下,都是气候变冷的时期。来年春天一看草没长出来,立马就是全部饿死的节奏。(那时又没有救灾政策机制)这种依附程度、社会动员能力,是农耕社会比不了的。

三是游牧民族的草场与农夫的耕地相比,产权明晰度不够,所以内部战争更加频繁。游牧民族比较高的暴力水平,导致了个体对部落的持续依附。

四是游牧民族机动性强,以骑兵的力量和速度来抢农夫,就地可解决后勤供给。

历代王朝总是用统治中原的逻辑去试图治理游牧部落;游牧民族呢,是用草原逻辑去和中原交流。几千年就没尿到一个壶里…

社会演化到近代,有人调侃说:自从发明了马克沁机枪,游牧民族就从马背上下来,学习唱歌、跳舞,捧着哈达,举起酒杯和中原地区做买卖了。

到现代,更多的是国家交通网络的发达,基础设施的配套完善,人流、物流、信息流的快节奏交互、流通,内地与边远地区差距缩小,牧区的生活和社会保障程度提高,科技的推广和进步等。使游牧民族和农耕文明相互依存、互相尊重各自的文化,有了和平团结的基础。

更重要的是有中国共产党伟大的民族政策。

回想着历史上的金戈铁马,观看着现实中的安宁祥和,庆幸自己生活在这个时代,它给了我们足够安全的环境,足够健全的法律,让我们向未知探索的成本降到史无前列的最低,让平凡的我们也可以自由自在的探索生命中的惊喜。

经过七个多小时的坚辛,终于到达了额济纳旗。

走在额济纳旗的街上,其他人并不知道自己经历了怎样的辉煌。突然觉得,不管年龄与性别,只要有旅行的冲动,现实就蹉跎不了人生。

这一路,从武威—阿右旗—额济纳旗,像是这样一个地方,去赴一次约会,或者去了结自己心中的一份渴望,来跟自己内心的孤独做个了断。这条路上最能体验多元文化,最能感受到孤独,这种孤独的力量,能让人最深刻的洞察自己,也让自己的灵魂变得更强。

在这个熙熙嚷嚷的世界,我们如此的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选择一种安静的生活状态,然后在安静中选择不慌不忙的坚强,因为始终找得到自己,所以不急不燥。

旅行最大的价值,不是看千帆揽万物,而是在旅行的过程中发现,事事未必如你意,人人未必如你想。于是,开始放下执着,学会接受挫折,学会尊重他人,心境于是豁达,心胸于是开阔。开始放下纠结与偏执,找到一个随遇而安的自己。然后带着一个崭新的自己回到那个熟悉的家。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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