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所争取的,最后都能是你的
闲来无事打开电脑,又重新将电影《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刷了一遍,让我不禁想起我以前的朋友胖哥,两年没有联系,不知道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虽然胖哥和那女孩的故事不是这电影的翻版,但是每每看到猪头,我就能想起与猪头体态相似但境遇不大相同的胖哥。这个故事还要从两年前的夏天讲起:
胖哥是我高中的好友,他相貌普通,将近二百斤的体型显得他脸上的五官有些紧凑,水桶腰,大饼脸。两旁的大耳朵是同学们嘲笑他的笑柄,纷纷都给他起外号叫猪八戒。
胖哥对其也是不以未然,有时还挺自豪的,觉得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当了天蓬元帅,略显威风。倒是我总是对那些给他起外号的人冷眼,胖哥总会对我摆摆手,说句:“罢了罢了,你喝可乐不?我请。”
他一副单纯善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心疼。
虽然有那么多嘲笑他胖的,但是胖哥在同学中的人气不减,因为胖哥有吃不完的零食和出了名的好脾气。前一秒一位同学还在为弄坏胖哥一只笔而烦恼,后一秒胖哥就给他送上零食安慰他。
所以虽然胖哥的学习成绩不好,但是每年总有一半多的人会把三好学生的票留给他。胖哥在我们面前就是可爱、善良、老实,可是暗恋也好,追求也罢,当女孩们谈起恋爱目标时,都会回避胖哥这个人物。
“他挺好的”、“他真的很善良很可爱”、“他真大方”,这些是女生们经常对胖哥说的话,可是处于青春期的女孩们,谁还没有个暗恋对象呢?没有一个女孩主动找他聊天,也没有一个女孩多注视他超过十秒,每天是一群男生围着他团团转,因为他讲义气。
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只有我知道胖哥喜欢谁,而且胖哥够痴情。当年的我们,不是喜欢长发飘飘的高冷姑娘,就是喜欢染头烫头的叛逆女孩,或者是小鸟依人的可爱萝莉,而胖哥却看上了每天坐在教室第一排,戴着厚厚眼镜片、不善言谈的C同学。
说起C同学,她既不是大家眼中的学霸形象,也不是老师眼里的优秀学生。她学习成绩中等偏上,虽然在学习时比全班任何人都仔细认真,但是总是违反学校纪律——几乎每天都要迟到。要知道的,打扰老师上课的思路是对老师的不尊重,所以尽管她很努力,但不被很多老师看好。
平时头发总是乱糟糟的,校服套在外面是土黄色的,她从我的面前经过,仿佛是拉猪车从我身旁经过一样。
久而久之,大家都嫌弃C同学,只有胖哥,每天想方设法靠近C同学。每天给她准备很多零食和饮料,但总是被C同学原数返还。C同学会主动为胖哥解决学习上的问题,后来胖哥的成绩也逐渐爬升到及格线以上。
胖哥和C同学的关系越来越好,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友,他们经常在操场一角并排坐着,有时候在小声说些什么,有时候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在阳光下做最纯粹的自己。
放学后,胖哥不和我一起回家,反倒是和家在相反方向的C同学一起回家,这让当时的我很不爽,感觉一向仗义的他重色轻友,不过我还是答应为他向他的家人隐瞒了他每天放学后晚两个小时回家的真相,在我看来,真相就是每天放学他们的约会。
直到后来有一次放学,他一路小跑追上我的步伐,满脸沮丧,要和我随行回家。那一次,我明白了这件事的真相。
那天下午下着雨,我撑着伞向家的方向走去,习惯了没有胖哥的日子。透过淅淅沥沥的雨声,后面传来了渐近的跑步声和喘气声,一看是没有打伞的胖哥。
也不知道他的脸上是雨是泪,总之他脸色暗红,声音低沉,裤腿还沾了泥。
这让我也没时间打趣他了,准备关心他几句,谁知这个愣头青张口就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C么?”
“我倒是想知道,你也没机会告诉我啊,自从你喜欢上她,咱们很少交流了。”我稍带气愤地回复他,因为这段时间没有他的陪伴,我确实失去了很多快乐。胖哥和我说:
初次认识C同学是在一天中午,那天胖哥去食堂买饭,摸遍了所有口袋的他发现他把今天的生活费落在了家里。
挨饿的胖哥坐在食堂的门口,正想着自己的钱落到了何处,C同学从旁边路过,悄悄地坐到了他旁边,拿出了一瓶凉透了的粥和两块红薯,小声问胖哥:“要不要一起吃呢?”胖哥哪顾是什么,一口气吃光了两个红薯,可凉了的粥始终下不了肚。
抬头看C同学正在傻笑,胖哥挠挠头,吃掉了人家一多半的午饭,羞红了脸,然后又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抬起头,C同学已经离开。
看着逐渐远去的C同学,胖哥满是肉的脸上挤出了酒窝,胖哥望着午后阳光映照下C同学的身影,分外迷人。就此胖哥和C同学结下一饭之缘。
为了报答C同学的午饭,胖哥开始每天给C同学带零食和饮料,与C同学随行回家,他慢慢发现了C同学的故事。他告诉我C同学其实不想迟到,只是家庭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
他去过几次C同学的家,她的父亲得过肺病不能干重活,只能母亲扛起沉重的锄头去耕作那几亩地,她还有个年幼的妹妹需要照顾,所以每天早起她要起床做饭,还要照顾院中的牲畜,晚上熬夜写作业。
她在黎明前忙碌,又在学校老师同学异样的眼光下匆忙赶到自己的座位。
狂奔去学校的路上,她有时会跌倒,但她相信自己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于是她又站起,朝着学校方向飞奔而去。
在她眼里最美的风景是黎明,最好的时光莫过于课上,最贴心的朋友就是胖哥,最大的愿望就是继续上学。
而在胖哥眼里,夕阳下忙碌的她真的很美,落日余晖下的瓦片熠熠生辉。
那天下午,C同学提出不愿意与他来往了,这对还未感受到爱情甜美的胖哥是当头一棒。C同学不想耽误胖哥,她明白胖哥的心意,也能感受到胖哥的善良,但不是同一世界的人终究不会走到一起。
一个是衣食无忧,每天为吃什么而烦恼的胖哥,一个是始终想着学费什么时候会交不起的自己,成熟的她选择结束他们俩的来往,独自承担生活的负担。
我劝胖哥放弃,他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走到我面前,突然扭过脸,神经兮兮地冲我笑着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他一定是疯了,然后也没理会。
从那天起,胖哥再也没买过零食,C同学也没有因为交不起学费而停学,C同学与胖哥的友谊逐渐回温。我偶尔也能在胖哥身上闻到奇怪的味道,基于朋友的关系,我也没去问过,只知道胖哥每天晚上回家更晚了。
后来有天当我遇到胖哥的父母,他们告诉我胖哥不是疏远你,是越来越懂事了,他正在帮助附近农村里贫困的同学,让我理解胖哥。作为朋友,我笑了笑,向他父母问了好,然后匆忙回了家,生怕多说一句就暴露了胖哥的秘密。
去年,得知胖哥和当年的C同学考到了一所大学的消息,我兴奋不已。近期我又知晓他和C同学在一起的消息,我从心底里为他高兴。虽然我们的关系不比从前,但是胖哥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那天下午神经兮兮对我说的那句话:“她的世界可以变成我们的世界,她的生活,也可以变成我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