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梦
六点四十分,我被手机闹铃震醒,习惯的看了下窗外,窗棂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雨珠,飘落的雨丝一触碰到窗上的玻璃就一绺一绺的往下滑落,好像滴不尽的眼泪。
家人们都还在睡梦里,整个屋子静静的,不想吵到我亲爱的家人们,连日看书到深夜,这会虽醒,亦感眼涩身乏。凉凉爽爽的雨晨,适合补觉,心底有个小人儿在说,且懒一次床吧。我随即侧过身,轻轻掖了被子把自己包裹住,悄然睡去。
阳光明媚,金灿灿的麦田里,一只灰麻色的野鸡头若隐若现,我正想如何逮住它,它竟昂着头踮起脚跑向东边太阳正在升腾的光晕里。
似乎有点不对,我住的村庄,是一个古旧的青砖灰瓦的村堡,它的南边,有着蔚蓝的海面,远远的出现了挂着风帆的很多桅杆,继而看到乌压压的一片船。
有人在村巷里大声喊着,日本**来了,瞬间,家家户户的男人女人,老幼妇孺,齐茬茬的从各自家里涌向布满礁石的海滩,进入到战备状态,土枪、锄头、锨把、棍棒……老太太们个个都是大襟黑袄三寸金莲,一个闪光,不知怎的,画面逆转。
我又在我家门前,看到了那只灰麻野鸡,目光追寻着它,我又看到了一只悠哉悠哉踩水的白鹤,刚刚的麦田竟成了一片黄灿灿的待收割的稻田。目光再往前延伸,我家已干涸的盐碱滩竟成了一片碧光闪闪的汪洋,好似一望无际壮阔的大海,再远处,有座如虎头山大小的山峦,被微风下轻涌的海水包围着,山脚下的水湾里,划着小船的渔民,戴着斗笠正在撒网捕鱼,再远处,一排排海带架上绿色的海带随波浪在水面起伏,更远的地方,一条褐色的巨鲸,打了下响鼻,喷出十多米高的白色水柱。
顺着梦境,我来到一座码头,码头上还有使旅客候船时歇息的侯乘室,它却陷在一处深凹的巨大礁石里,白色的内墙,紧邻屋顶才有宽大的门窗,没有楼梯或电梯,出行凭借一个近乎60°陡峭慢坡,母亲要回家,她费力的攀爬着,我在后面吃力的往上掀着她的屁股,女儿远远的看见,快速地跑了过来,愣是费劲的挤着身子越上陡坡,超过我母亲后,用力的拽拉着我母亲的一条身子。
仰看母亲艰难的前行着,我的目光顺着她前行的方向,透过门窗,看到如絮的白云,在极低的蓝色天空里千变万化,当我们母女三代爬上码头,远处的山顶,云蒸霞蔚,山体葱郁,椰林漫舞,山脚下的村落和村外的海雕挂满鎏金,鸟鸣,蛙唱,鸥鹭飞翔。
“红,快九点了,还不起床做饭?”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四下梦游的我。
绝美的梦境,做着饭,我还在不停的回味,一个劲的问自己,到底穿越到哪去了?百思不解,我真不知黎明的睡梦里,我带着亲爱的家人们都去了哪里?因为爱人醒了,我就这样硬生生的从穿越的时光四下漫游的梦幻中走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