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第五十一章）
庄汉尘坐着轮椅来到隔壁张老汉家，素红页跟着进来，韩记者，王慧，姜言，站在门口等着。
“庄老哥，你那个头痛的药，还有吧，给我吃两粒，我头疼的厉害。”
张老汉说的药，是庄汉尘用中药川芎加丹参当归红参配制的，治血淤的病症，以前给张老汉吃过效果挺好，这次他又头疼，就想起来庄汉尘。
“记不得了，我回去找找。”庄汉尘转身要回家，素红拦住了他。
“没有了，几个月前就没了，当时我问你要不要再做一些， 你说先不做。”
“想起来了，那咱的川芎针剂还有没有？”
“还有五只，我回去取。”素红转身回家取药，庄汉尘让陆生给张老汉把脉，陆生深处一只机械臂，搭在张老汉手腕上。
姜言在门口看到轮椅的动作，要进去看，被王慧拦住，“你别进去打扰人家。”
“我看一眼就出来，那个轮椅在给老人把脉呢。”
“那你去吧，看一眼赶紧出来。”
姜言就进屋里仔细看，三分钟后把脉结束了，“脉沉细数，可扶正气活血散瘀。”
“可以再服一颗人参丸，等会让素红取过来。”庄汉尘说道。
素红回来了，带过来一盒药水，递给轮椅陆生，“张老弟，让我的轮椅给你打一针川芎，还有一针当归，会好的，等会再给你吃一个药丸。”
张老汉已经昏昏欲睡，点了点头，女儿丽莎给他翻身准备打针，轮椅路上两只机械臂都伸出来，配药水取消毒棉，这些器具轮椅上都有储备，是急救必须物品。
两针打完，张老汉纹丝不动，丽莎叫了他几声，还是没有动静，“啊，庄伯伯，我爸爸会不会不好了，你快看看啊。”丽莎急得声音都变了。
“你别急，我再给他摸摸脉。”庄汉尘坐着轮椅走过来，伸出机修臂给他把脉，一会功夫把好了，“你爸爸有所好转，已经睡着了，我再给他打一针参麦，看来药丸他不能吃了。”
庄汉尘让素红回去取参麦针剂，素红回去了，时间不长又回来，带来一盒参麦药水，陆生又配制了一只药液给熟睡中的张老汉打了进去，张老汉还是一动不动，陆生又一次给他把脉，确认他又好转了许多，庄汉尘和其他几个人就放心地离开，丽莎礼貌地表示感谢，并就前两天起诉庄汉尘的事道歉，门口聚集了好多人在观看，都是503赵老汉的亲属和朋友，赵老汉明早将出殡，庄汉尘要去参加葬礼。
回到自己家里，桌上的饭菜还没凉，四个人就围坐着吃饭，王慧边吃边和素红聊，素红站在她旁边，庄汉尘和姜言聊，怕韩记者冷落，庄汉尘不时地也和韩记者聊上几句，吃过饭，厨房机器又把碗筷收拾出去并洗净，剩菜剩饭就分类处理，密封保存冷藏，下顿还可食用，庄汉尘这个从苦难里走过来的老人，不舍得浪费一点点食物，除非他变质发霉，厨房机器能检测出来霉变食物，即使是刚送来的花生米，有一粒霉变的，他也能检测出来挑出去，霉变的食物会被处理做成肥料，然后扔到公园的花池里，家里的粪便和污水也会被过滤，固体物被做成肥料，液体被净化后排进下水道，这种污物处理系统是庄汉尘十年前做出来的，当时是参考了空间站上污物处理的方法，这种系统有公司在做，售价是二十几万元，庄汉尘花五千多元的材料费给做了出来。
午后的时候，姜言还在厨房，他已经开始测绘厨房机器了，王慧想到外滩看看，她喜欢外滩的景色，还有南外滩那座巨大的人工山，那山其实是一幢大楼，一共五十层，高度180米，楼的外观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山上可游玩，种植了高大的树木，还有竹林，花草，果树，还有猴子，野兔，刺猬，松鼠等小动物，山上有瀑布，瀑布的水源来自黄浦江，吸到山顶后落下来，瀑布下是水潭， 水潭下是小河，河水蜿蜒盘旋最后流进黄浦江。
大楼里是综合商务区和娱乐休闲区，有办公，餐饮，影院，会所等各种场所俱全，楼内采光采自楼外山上的道路，路面是聚光器铺成，日光照在聚光器上，通过光纤传到里面的房间內，再通过发散装置把光均匀散开布满房间，夜间转换成太阳能供电，由白天楼外部江边的太阳能板提供电力。
庄汉尘感觉有睡意，就让素红陪着王慧出去玩，韩记者也想出去看看，她们三人就一同前往。
王慧一手挽着素红，一手挽着韩记者，王慧和韩记者都有AGV，素红没有，“那你出门多不方便，咋不买一个。”王慧问素红。
“我好像不用这个吧，我走路的速度和AGV差不多。”
“你，当过运动员吧，怎么走的这么快？”
“我没当过，我也不知道为啥，走路就是这个速度。”
三个上了马路，距离地铁站还有几百米，王慧故意加快速度，她看到素红紧紧跟着她，她走多快素红就有多快，一步都没落下。
“素红，你真神了，你咋练的，走路这么快。”
韩记者跟着她俩，听她们谈话，笑而不语。
到了外滩，王慧问这问那的，素红全都知道，对答如流，外滩的历史和演变，陆家嘴的建筑，跨江大桥，江上的大船，甚至两岸的每个建筑里面有啥，她也都知道，王慧惊讶得一直盯着她看，心里充满疑惑，这个素红，为啥会知道的这么多，她感觉素红记住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记忆。
她们三人沿着外滩的人行步道走到了大楼山，这座两百多米高的山峰在这座一马平川的城市里显得那么巍峨挺拔，上山的路有人行缓道，推着轮椅可以上到山顶，还有爬山步道，沿着陡峭的台阶，扶着栏杆才能爬到山顶，还有轨道车，像坐火车那样，车辆沿着陡峭的山体带你到山顶，当然在大楼里可以坐电梯上去，因为踩着AGV，她们三人选择了人行缓道，踩着小车缓缓前行，蜿蜒曲折的山路，一会穿越丛林，一会越过小桥，看着山上流下来的瀑布汇聚成的小河在身边流过，一会又穿过一个山洞，然后眼前豁然开朗，已经到了山顶。
“真是太美了。”王慧不由地赞叹，在山顶放眼望去，山下是弯弯的黄浦江，江上的巨轮穿梭不停，对岸远处是两座飘带一样的大桥，还有陆家嘴高耸的一片摩天大楼，江这边就是万国建筑群，显得有些矮小但很别致，这些建筑是西方的美，也是人类的美，美都有共性，是能激发人的愉悦感的东西。
夏季的上海有些炎热，但太空里的打伞起了作用，让人感觉阳光并不那么强烈，温暖舒适，已经好几天没下雨了，天气预报说今晚要在长三角地区人工降雨，这是悬在太空里的气候调节飞船的工作，这艘飞船是中俄美印联合研制的，全球发射了四艘，能调节全球气候，今年三月刚发射升空，如果运行正常，有希望让地球上的人们告别极端天气，再也不会有洪涝灾害，极端高低温，也会极大地促进农作物增产，年年风调雨顺。
“不知道济南啥时候也能建这么美的人工楼山。”王慧感慨地说。
“济南不是有好多山吗？”韩记者问道。
“济南的山都是自然的大山，离市区远，也没有这么别致，你看咱们上一次山，看到了山区所有的特色景物，还不会很累，济南的山要是想看到这些景物，不知道要走多久。”
“这也是上海没山给逼的，要是有山，估计也不会修建人工山。”
山顶有隔着造型的售货亭，石头形的，古树形的，蘑菇形的，都是无人售货，饮品，小吃，医药用品，日用品，品类齐全，王慧要请大家喝饮品，“素红，你想喝点啥？”
“我不喝，你们喝吧。”素红回答。
“客气啥，我来了你们这么热情招待我，不让我招待你一次，那我得多难堪。”
“没啥的，我们招待你们啥应该的。”素红答道，王慧給韩记者点了一碗玫瑰冰沙， 自己点了一碗百香冰沙，又极力劝素红选一个，素红还是推辞。
“她不要就不要吧，别难为她了。”韩记者给素红解围，王慧心里疑惑，看素红谈吐不像是那种孤僻怪异的人，但心里总感觉她不同于旁人。
她们坐在山顶藤编的秋千上，边吃边看风景，吃完了王慧想去厕所，山顶上有个别致的园林式建筑，写着“弃赘阁”三个字，王慧想，这一定是厕所，再细看，果然旁边有WC字样，觉得有趣，便拉着素红和韩记者进去，素红不肯进，她说自己没有内急，王慧摇摇头，拉着韩记者进去。
女厕一边，靠墙一排小便池，王慧一惊，难道进了男厕，怎么会有这种小便池，“啊，韩姐，进错了，这是男……”
韩记者拉住她，“不是不是，没错，是女厕 这是刚装的女站立小便池。”
“还有这种，从来没见过，站着， 那能行吗？”王慧瞪大眼睛看着那一排白瓷的便池。
“很好用的，要不要试试，你看这个，拉出来，按在小便口那里，会密封很紧，不会漏出来。”韩记者拉出来便池里的接便管，给王慧讲解，“解完后，里面会喷温水出来清洁尿道口，并吹热风，把尿道口周围吹干。”
正说着，两个女子进来，一边说笑一边拉出来接便器，解开一点点裤带，把接便器塞到体下，解完了按一下前边的按钮，里面水流哗哗响，然后风声呼呼响，两个女子愉快地聊着，解完了整理好衣裤就走了，王慧看到了一切，但还是不好意思尝试，韩记者就带她进了坐位的小隔间。
韩记者解完了，等了一会见王慧还没出来，就轻轻叫了她一声，王慧答应一声，叫韩记者进去，好像她遇到了麻烦，并推开了自己隔间的门，韩记者走过去见王慧坐在马桶上，在弄操作开关，“韩姐，你快看看，有东西进去了。”
“进哪了？”韩记者疑惑地走过去查看。
“刚才我按了一下，底下有个东西摇摇晃晃的钻进我下边了，还往里喷水。”
韩记者明白了，王慧按动了灌肠按钮，这个按钮是给便秘患者准备的，灌进去的是促进肠道蠕动和润滑的液体，韩记者赶紧把灌肠按钮松开，王慧感觉到那个进去的东西退了出来，“我懂了，韩姐你先出去，我等下就出去。”韩记者告诉她方便完就按结束按钮，会有喷头自动清洗肛门并烘干，如果不按直接离开就不会冲洗，韩记者交代完就出来了，帮王慧关好了门，王慧在里面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厕所真是太先进了。”王慧解完手出来，夸赞不停，拉着韩记者走出了厕所，却找不到素红，韩记者急得四处张望呼喊素红的名字，也不见她踪影，韩记者急得头上出了汗，素红要是丢了，她咋向庄汉尘交代，王慧见状也顾不上自己着急了，连忙安慰韩记者，极力帮着寻找，韩记者不敢报警，因为报警了容易泄露素红身份，只能无目的地四处查看，山顶游客很多，她俩见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上衣深蓝牛仔裤的长发女子，二十多岁，头上有红色发夹。”被问到的人都摇头，有的人好心地问她是怎么走丢的，但最后还是摇摇头。（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