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奉献

参与征文||冬之恋

（一）相亲

昨天的一场大雪来的真及时，久旱的麦苗不仅解渴了还有被子啦。明年一定是个丰收年。我一遍扫院子里的雪，一边在心里乐。“妈，慧颖姐下午相亲，我大娘让你去看看，给长个眼。”女儿从外面回来轻声对我说。“你大娘老糊涂了？还有几个月就高考啦，相哪门子亲？”我激动地说。“瞧你给我凶啥？，别人的事，那是别人的事。”女儿不紧不慢地说着走向自己的书桌旁。“她高二就谈恋爱了，就你们大人不知道。刚才彤彤约我出去，就是说慧颖姐的事，来相亲的就是她的那个男朋友”女儿又接着说。“你谈恋爱吗？”我脱口而出。“你怎么又往我身上扯，没法跟你们大人沟通。我跟慧颖姐不是一路人，她跟彤彤关系好，春节过后，还有仨月就该高考了，我得准备考学的事，待会儿你出去把门从外面锁上，也别带人来咱家。”看女儿寒假在家都这么用功，我既心疼又欣慰。赶紧出去吧，别影响女儿，想着拿起围脖准备走。“还有一个劲爆的消息，她可能怀孕了。两三个月啦。我大娘可能还不知道”女儿还是慢声慢语地说“你可别问我大娘”。

这个消息确实劲爆，一个十九岁的高三学生，未婚先孕，辍学结婚。我不知道她的父母知道这一切，会是怎样的举动。我提着沉重的心，锁上外门，默默走向堂嫂家。

院子里早已站满老人孩子，妇女们在门外拉着家常。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往日谁家有女孩来相亲也没见有这么多人观看。

一辆白色轿车终于停在堂哥家附近。有四位年长的男人，和一位瘦小的中年妇女，从车上下来。司机是他们中最年轻的男子。肤色是标准的黄皮肤又落带些黑。咋一看给人一种中年人的成熟感。身材又瘦又矮，这些来人中，也只有那位妇女，能在身高方面给他带来优越感。下面的环节是，所有人都进入大哥家，有相亲的男孩给大家散糖果，瓜子，花生。只见司机提着糖袋子，瓜子送到每个人的面前，看到有的人不伸手去拿，他还亲自把糖放在围观者手里。感觉挺尊重人的。当他第二次把糖放在我手里时，“即使你是个本科生，我也不支持这门婚事。”我在心里跟他说。

相亲的人走了，余下的是我们这些亲朋发表意见啦。意见极致同一——这门亲事不行！慧颖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人。堂哥面向慧颖激动地说：“你看看，你看看他，都能让我叫他叔啦，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堂哥的弟弟说：“抓到手里不露影，给他半袋子粮食也扛不动，以后重活都是你来干，嫁过去只有受罪的份”。堂妹妹妹夫都来了。堂妹夫说：慧颖啊，你的年龄还小呢，这么早订婚，以后你会后悔的。”看慧颖默不作声，妹夫又说：“你若真不想上学，就凭你的身材，学位，在咱农村找一个像藐堂堂，有车有房，家里富有的人才容易的很。这事包在我身上。”。“他还没你高，以后小孩遗传他爸那可咋办。”堂嫂说着说着大哭起来。慧颖的爸爸眼圈似乎有些湿润。谁都知道，慧颖是他的心头肉，要月亮不给摘星星。慧颖的奶奶也抹泪，妹妹劝了这个劝那个。一时间，正个院子陷入一片悲痛之中，给人一种亲人离世的错觉。特别是堂嫂的哭声震撼了我的心。莫不是堂嫂知道了什么，心里想着，我忙把慧颖领到她奶奶家。面对慧颖我也说出心里话“听说他是个本科生，你们谈恋爱我不反对，但是见到他本人我也不支持你。别恨你的父母和那些人。她们都是为你的未来着想”。一直保持沉默的慧颖终于开口了“婶婶，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

（二）堕胎

夜幕降临，我锁上外门做晚饭。

正在刷洗碗筷，慧颖的妹妹慧莲叫我去她家。

来到慧颖家，堂屋里站着坐着的有好几个人，堂哥躺在床上蒙着被子面向墙。堂嫂早已哭成泪人。这时堂妹夫妇也从后面赶来。“慧颖怀孕啦”堂妹在我耳边悄声说。

屋里沉闷好大一会儿，堂嫂留着泪说“你们几个商量着看，咋能让她对那个人死心。”说着又大声哭开。堂哥掀开被子说：“她要愿意，我一天都不活”浓重的鼻音告诉我们，一个大男人在哭泣，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堂妹夫是个生意人，有的是智慧和手段。计划一，没收手机，慧莲寸步不离陪她姐姐，防止慧颖逃跑或者自杀。第二，天明去医院堕胎。然后再为她找个好人家。

吃过早饭就去堂哥家聚集。慧颖的小姨也来了。面对我们几个人的糖衣炮弹，嘴皮子磨破，慧颖就是不说话。哪里也不去。最后她说要去彤彤那里一趟，我们暗示慧莲跟着，别让她跟那个男人通电话。

一个上午过去了。四个大人败给一个高中生。

下午过去快一半了。慧颖终于被我们骗上车，实际是被我们几个强拉上车的。听着她带有哭音地说“不，我要下车”。我们安慰她说，送她去姑姑家住些天，让她爸妈也适应适应。

车在她姑姑家没停，开向离她姑姑家最近的医院。我能感觉到慧颖抓紧自己的衣服。因为她坐在我和她姑姑中间。一路上，我们不讲孩子的事，可谁心里都明白各自的目的。车子刚停下，慧颖下车就准备逃跑。抓住她我佯装生气地说“慧颖，我们也不想强迫你流产。是你爸妈求我们来的，你可以不顾你爸妈的死活，你不可以连累我们。我们把你安全带出来，也一定要安全带你回家。做人不可以太自私。你也不是小孩子啦。”许是我的我的气势吓到她，也许是她理解我们的话没骗她。慧颖答应听话，但要求给那个男人通个电话。慧颖拿着堂妹的手机，走向远处。我们三个，六只眼睛紧紧盯住她。堂妹夫从医院里跑出来，他说不巧，他认识的妇科医生不在家。去县城医院吧，那里有他的亲戚。

看到慧颖打完电话，堂妹夫让我们坐上车。这车开向一条我不熟识的路。一路上只听堂妹夫给慧颖讲各种大道理，多半还是重复头天的话。经过医院一闹，我有点儿累了。

车子拐向一条黄河的枝流，在岸边停下。岸边还残留积雪，干枯的蒲草低着头看下面的河水，旁边似乎有些微薄冰。一阵风吹来，我打个哆嗦，看向西边的太阳，虽然明亮却没有一点儿温度。想着刚刚堂妹夫解释把车停这里的原因。是怕慧颖的对象来医院抢人给撞上了。

慧颖的小姨面向我说“我总感觉慧颖生咱们的气”。我无语。想到他爸妈那决绝的话，我们也不知最后的结过如何。还是交给当事人拿注意吧

重新坐到车里，慧颖竟被堂妹夫说动，同意去县城医院。调转车头，车子欢快的向县医院飞去。路上我们终于不要绞尽脑汁地想着哪种话能打动慧颖了。

也许每个缘份的到来，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堂妹夫的亲戚不久前调离大医院。不过她给推荐了一个有名气的妇科诊所。诊所的医生反复告诫我们，第一胎不适合流产。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还说主治医生不在家。

慧颖的小姨又说感觉慧颖在生我们的气。

堂妹夫的志气依旧高昂。他一心想帮大舅哥完成心愿。我们的车又开向人民医院。

医生让做一系列的检查。心电图，做b超。

在通往b超室的路上。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我在问自己，我们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呢？小生命是无辜的。再说慧颖说过，就是流产她也要嫁给那个男人。

我也面向她小姨说。我们做的是对还是错呢？反正做个b超，检查身体，也有必要。至于最后是否流产。那就让，小女孩自己决定吧！我们三个女人嘴上都这么说。

做完b超一切正常。我走向窗户，不再过问她是否流产的事。

最后，听他们说，就是流产，当天也不行。要回家先吃药。等到第二天才能进行。小姨和堂妹都异口同声的给慧颖说“如果你不流产，就别吃药，你自己想好了。”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慧颖最脆弱，如果不能流产，就不要期望明天了。也别害了一条生命。

我们回家的车子，行走在黑夜里。真不知该怎么面对堂哥。

到堂哥家，说是慧颖的对象他们开车刚离去。真的佩服堂妹夫料事如神。

虽然我们没把事办成，但我们确实竭尽全力了，希望堂哥能不埋怨我们办事不力。我这么想着。真的，我们打了一场从没经历过的大仗。

（三）订婚

堂哥的屋里，依旧站满了人。看到我们回来，堂嫂把早已做好的饭端上来。看向挂钟，夜里十点了，北方的农村人早已睡下了。我们还没向他讲述经过，堂哥开口说：“她如果愿意就依她吧”。

听了堂哥的话，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幸亏我们没执着让慧颖吃药。否则我们成了千古罪人。

在慧颖订婚的宴席上. 少了堂妹夫。看着那屋顶上即将融化完的雪，耳旁又响起女儿的话“只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慧颖啊，你在父母心里就是那雪，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女儿啊，你在妈心里也一样，天下的父母有几个不是这样对儿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