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长大（七）哈鲁

今天是2021年1月1日。

新年的第一天就在我一个人的午后梦回中落下了夜幕。

猪猪中午吃过饭后就回家了，我这个没法回去的外地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了会手机，待到困意来袭，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擦黑，房子里沉了一地的寂静。我在懵懂之间翻了翻身，被子上的重量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哈鲁还在陪我。

啊，忘记介绍了。哈鲁是我的狗狗，一只边牧和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狗的混血，是个颜值时高时低，性格高冷且贱，却还是让我满心温暖的小女孩。

去年……不对，已经是前年了，前年的冬天，我和猪猪收养了它。那时候我们想养宠物却很纠结，不知道能不能养好，也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去养。后来太阳小姐朋友圈里的兽医转发了自己客户的一条领养信息，说在小区里捡到一只小狗，想找人领养它。

太阳小姐马上转发给我，我们就顺利的加到那个人的微信。

第一眼看到哈鲁，是在那个人发的视频里。

好小的一只狗狗，除了下巴、胸脯和四只爪爪是白色的以外，其他地方的毛都是黑的。相比起身体，头真的好大，看着很呆。

那个人说因为家里有猫，这只狗狗被猫打的不行不行的，所以如果我们能领养的话，希望能快点带走它，看着太可怜了。

到现在为止，哈鲁只要见到猫，还是会被打得很惨……

我们商量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养它。

刚开始的两周是不愉快的。那时候哈鲁只有两个月大，不会定点上厕所，会趁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会因为不习惯新环境然后再每天凌晨四点准时汪汪叫。

猪猪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这些在她都可以忍受，我却因为习惯性的三分钟热度，在每天睡不好觉还要收拾它的屎尿的折磨下，一如既往地想放弃了。

那时候我去找朋友抱怨，说养狗真的很烦人，会被折磨疯掉，还告诉他们想养宠物真的得三思，我已经想把哈鲁送走了。朋友都劝我要不要多养两天看看，毕竟这才没多久。

「一天我都不想忍了」

我这样说着。

现在回想起来，我只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哈鲁当时有多麻烦上面，却忽视了很多可爱的时刻。

比如每天早上打开卧室门，我只关注到客厅满地的狼藉，却忽视了哈鲁摇着尾巴跑过来的兴奋；

比如每天因为它在地上乱上厕所而崩溃生气，却忽视了哪怕我吼得再大声，之后它还是会讨好的过来舔我；

比如我一边跟猪猪抱怨着真的不想养它了，却忽视了每天回到家，第一个迎接我的永远是哈鲁。

转折是在养了哈鲁几天之后的我的生日。

那天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哈鲁送走了，在公司给猪猪发了信息后，猪猪没有意外的生气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那时候说的话

「所以哈鲁就是你想养宠物的尝试对吧？」

后来那一整天猪猪都没怎么理过我，我不想因为一只狗让我们两个关系变僵，就在养与不养之间纠结了一整天。晚上同事给我过完生日回到家，一开门，哈鲁想冲过来扑我，被猪猪拦在半路。

我说「你拦着她干嘛？」

猪猪说，她怕我不想让哈鲁靠近。

我沉默，猪猪沉默，只有哈鲁在她的手里使劲摇着尾巴想扑过来舔我。

去卫生间洗了脸出来，看到猪猪抱着哈鲁在跟朋友视频，就那一瞬间，我心想：「养吧，接着养吧，以后就会好了。」

现在回想起那一天，我真的很庆幸当时做的这个决定。因为从那以后到现在的一年多时间里，哈鲁都带给了我无尽的开心。

像今天这样很多个我一个人待着的日子，都有哈鲁陪着我。虽然她还是经常犯错，惹我们生气，但是我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完完全全的爱上了这只狗狗。

去年过年的时候，春节回家，我们把哈鲁寄养在了宠物店，本来只想寄养七天，却没想到肺炎疫情来的突如其来。七天变成了很多天。

幸好猪猪能早点回去，把哈鲁接回了家。而我到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了。

一个多月不见，哈鲁突然变得大了很多，不再是小小的一只，体重直飙15斤。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错过了孩子童年的失落……所以现在想想，就更加后悔最开始没有好好珍惜哈鲁小时候的样子。

十一国庆节我们两个去杭州找我的发小张杠杠玩，就把哈鲁放在朋友家。

在杭州的艳阳天里，猪猪问我

「所以你后悔养哈鲁吗」

我认真回想起这一年多的点点滴滴，笑着说

「真是个甜蜜的负担」

是啊，因为它所以不能离家太久，因为它所以不敢在外面通宵，因为它所以节省了自己的生活费用。因为它所以每天都有需要操心的事情。

可是，当它咧着嘴跑过来迎接你，当它充满信任地依赖你，当它的小脑袋靠着你，当它的世界里只有你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你毫无犹豫地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它，你会希望它活着的这短短十几年时光，能自在且开心。

还有一个小时，2021年的第一天就要过去了。我坐在床上敲下这些字的时候，哈鲁压在我的被子上睡得香甜且安逸。

我看着它的脸，孤独感一点一点的，从房间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