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27

次日，朝堂上官员们依次上奏完毕。大太监蓝士英见再无官员出班上奏，开口高呼，有事起奏。

刚喊了一半，只见蔡镐走了出来，长揖到地，口中说道，圣上，臣有本奏。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本奏章。蓝士英见蔡镐出班就迎了上来，此时接过奏章，交回给真宗。

真宗缓缓看完奏章后，默默扫视着群臣，并没有开口说话。底下众朝臣感觉到了不安，已是心知有大事发生。

柳元见现场一片沉默，只得开口，陛下，裘嘉还在外面候着，是否需要召他觐见。

宣。真宗冷漠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

裘嘉进殿之后，对着真宗拱手一礼，臣裘嘉叩见陛下。说完便直起身子等待真宗开口。

真宗没有机会裘嘉，转首对童霸说道，童霸，有人告你纵兵劫掠百姓，下毒暗杀朝廷要员，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童霸慌忙出列，跪伏在地，陛下，臣冤枉啊。前几日有人下毒行刺小臣，臣不慎中毒受伤，一直在府中疗养，可见确是有人毒杀朝廷官员，但决不是小臣。至于纵兵劫掠，臣更是一点都不知情啊！

哦，这么说来是有人中伤陷害于你。朕且问你，是何人下毒行刺，为何不见你上报。

是何人下毒，臣也不知。那刺客与臣同饮毒酒，已是死了。臣本欲伤好之后，再知会京兆尹衙门查找线索。

是什么人？还能与你同饮？

童霸略带点不好意思，是城中颇有才名的一个艺姬佛心。臣听闻她琴艺高超，就请她到府中赴宴，谁知她竟然对臣下毒。

即是已有传名，难道查不到来历吗？

臣原是听说裘大人与之相熟，尚未来得及寻裘大人去。

裘嘉，你可认得这个佛心？真宗转而问裘嘉。

回陛下，佛心是城中青丘阁的琴艺大家。青丘阁是童家的产业，大将军怎的连自己人都不认识吗？

陛下，臣惶恐。臣一心为国，族中事务实在无力过问。原来那刺客还有这来历，臣回去就严查。

好了。既然你什么都不知情，那朕问你，那些书信往来中，你命人制毒之事，是怎么回事？

陛下，臣真的不知道什么制毒之事啊。说道书信往来，前几日陛下交代臣追查韩相之事，臣却也得了一些书信，只是。。

呈上来，只是什么只是，难道还要隐瞒朕吗？真宗呵斥道。

是。只是这些书信全都来自裘大人的庄园，裘大人想让臣毁了这些书信，被臣拒绝，后来就发生了臣被刺之事，故而还没来得及呈给陛下过目。

真宗冷冷看了裘嘉一眼后，低头查看童霸呈上的书信。看完又道，蔡卿可知此事？

蔡镐诧异的说，不知有此事。是微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哼，你先看看吧。

是。蔡镐接过蓝士英递来的书信，翻阅后大惊失色，忙道，请陛下责罚，臣实在不知，个中居然还有如此隐情。

裘嘉，你有何解释？真宗冷冷问道。

回陛下，臣不知此事。

呵呵，好，好，好。你们如此大胆，如今个个都是一问三不知。蔡卿，如今双方互相指责，皆有证据，你可有方法分辨真假。真宗大怒。

蔡镐皱起眉，回陛下，臣一时也想不到如何分辨，不过有一事却可查明。

什么事？

纵兵劫掠一事。既然裘大人救出了一些百姓回来，那只需询问一番，自然可以知道是什么犯的事，或许可以从中查明投毒的真相。

可。章确，你现在就带人去询问，速去速回。

臣遵旨。章确立即领命而去。

真宗不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睛，也不去管底下朝臣们的小声议论。蔡镐拢着手肃立闭目，也不去搭理旁人。只有童霸时不时用挑衅的眼神看向裘嘉。

裘嘉则对着柳元悄声说着事情经过。柳元皱着眉头说，你要做好准备。如今你和童霸都有彼此的书信，这已经做不得准了。而看童霸那样子，怕是百姓那边也拿不住他。

裘嘉气愤的说，就这样算了吗？陛下难道就不担心童霸作乱吗？

柳元肯定的说，陛下这次一定会严惩童霸，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只是恐怕陛下也不会放过你我。我倒是无所谓，年纪大了回家养老也好。只是你还年轻，往后仕途堪忧啊。

柳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是我连累了大人。只是这朝中新政怕是无以为继了。裘嘉也是情绪低落。

只是不知道这蔡镐打的什么主意。往后朝中恐怕就是他一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