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人物画像 | 外孙
乐乐,我的外孙,今年六岁,跟我特亲近,总是缠绕在我的身旁。
他的头发偏黄,小脸嫩白,像刚剥了皮的鸡蛋,弯弯眉毛下一对不大的眼睛清纯透亮,小嘴巴总是抿的严严的,不爱说话,不理旁人,个儿像出土的竹笋在阳光下“蹭蹭”地往起窜,在幼儿园小朋友中像个老大。而他的个性却总是与众不同。
乐乐·张力拍摄(2018)拍手
外孙习惯拍手,走也拍,坐也拍,钻进被窝也拍,就像上了发条的闹钟,根本停不下来。从一岁拍到了现在,就连在幼儿园上课时动不动也拍了起来。
饭桌上该停了吧?不,拍。“乐乐,还拍!?”一双小手这才老实地溜下了饭桌,等你打个转身,嗬,两只巴掌又不老实了,象两片枫叶被风吹的不停,拍,却没有响声。
好不容易捉筷吃饭,大家都在尽情地享受,他也吃的蛮香,吃着吃着,眼瞅着外孙筷子夹在指间双手张合了起来,拍,“咣当!”碰翻的小碗,像陀螺一样在圆桌上滴溜溜转了起来,“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下,饭菜、碗渣布满了一片,大人数落着,清扫着,乱作一团。
转身一看,嘿,只见外孙竟然自顾自地站在一旁,小手儿拍的更欢。唉,纠正了几年,结果还是一样,固执的不一般,习惯难改。
没辙,行走在路上,只好摘片树叶,拿在手上,这才止住了拍手。
上学路上(2019初春) 前海学讲解(2018)骑车
骑车子,他的嗜好。下午五点出了幼儿园,外孙总是脱开我的手喊:“自行车,自行车”雀跃着三蹦两跳下了楼。
“啪!”一脚踢开撑架,单腿一个弧线,速地飞上了车,像葫芦娃踏上了风火轮,“嗖”地一下飞了出去,时而在花间小径飞行,时而在人员密集的的广场穿越,特喜欢在长长的窄窄的弯弯曲曲的水渠盖上来回折腾,常常不低头看路,头扬的高高地看天看树看楼,时不时地回头望,时而两手并在车头一端,“呼呼”的原地转圈圈,活像个杂技演员在表演。
香缇湾院内(2019初春)碰到大人脚后跟和花园栏杆的事时有发生。看,眼看碰上了,“刹车,快!”紧喊忙叫,说时迟那时快,“嘭!”撞到了长条休闲椅,连人带车向后倒了下去,没等你赶到,只见他揉揉腿,速地翻起身,拉起车子又蹬出去了老远老远……
前海放飞(2018)回到家应该不骑了吧,不,他偏骑,从客厅经书房到卧室,穿来钻去,还是不停,二百个面积的地儿,没有他不去的地方,最喜欢撞墙了,把小卧室一面墙碰的变了颜色,骑着骑着,“嘭!”地一声,把自个撞翻在地,正要去扶,哪料,他一个鲤鱼翻身,自行解决了,但还是不记病,继续骑,继续撞,没办法,制止不住。
西乡体育中心(2019)背诵
外孙调皮归调皮,但偏爱语文,记性过人,诗词故事儿歌,打开手机听几遍就记住了,不喜欢数学,一提学习算数,小脑瓜就像霜打的花儿一样,蔫了,一提唐诗宋词或者词语接龙,立马来了精神。
听,外孙双手一合,开始了:“胸有成竹 、竹报平安 、 安富尊荣 、 荣华富贵 、 贵而贱目、目无余子 、子虚乌有 、有目共睹 、睹物思人 、人中骐骥、骥子龙文 、文质彬彬 、彬彬有礼 、礼贤下士 、士饱马腾、腾云驾雾 、雾里看花 、花言巧语 、语重心长 、长此以往、往返徒劳 、 劳而无功 、功成不居 、居官守法 、法外施仁……”
“啪啪啪”听到鼓掌声,转个圈,吐口水,杜甫的诗开始了:“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李白、杜甫、贺知章、李清照、王昌龄还有毛泽东等诗词翻篇儿地朗诵。
朗诵的抑扬顿挫,就像老师在教学生,不由得我拍手点赞,越赞他越来劲,点点头摆摆手:“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冬则温,夏则清;晨则省,昏则定。出必告,反必面;居有常,业无变。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物虽小,勿私藏;苟私藏,亲心伤。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身有伤,贻亲忧;德有伤,贻亲羞。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丧尽礼,祭尽诚;事死考,幻事生……”
在家读书(2019)高一声低一句,有时候似唱似诵,还兴奋地手舞足蹈摇摇头,把我笑得肚子疼。
有天晚上,外孙手执一本故事书,站得笔直,当着我们大人面,突然,一本正经地学着女老师腔调:“同学们,点名啦,叫到谁谁答到,姚毛毛、黎军、赖倩、郝豆豆、龚玉莹、潘香香……”一溜烟,不结巴,全班同学名字挨个点了个遍,把你笑翻天,怪才不是?!
外孙,不单记忆力超强,想象力也够让你咂舌了。早晨去幼儿园路上,一会儿雀步蹦跳,一会儿漫步观景,突然仰头一句:“金灿灿的阳光洒满大地,”低头一声:“小草顶着珍珠熠熠生辉……”还“啊、啊”的,像个小诗人,当然,得看他的心情。
我在想,这个宝贝外孙咋这么偏执呢,出人意料,捉摸不定,将来到底能长成个啥人才?!
哈,管他呢,只要外孙乐乐快乐就行。
汇演后·小憩(2018)2019年3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