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伯凡清点认知发言记录稿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 读了很多书，但是需要的时候，一个概念都想不起来…… 看了两个小时的视频，但听完后，能给别人分享的不足两分钟…… 年初制定的学习计划，到现在似乎也没有完成多少，焦头烂额…… 年底，是时候给自己的学习习惯和认知习惯做一个清点了。
在这里学告诉你：
1、破除误区：学习的目的不是存储，学习效率低下，根源都在于错把“存储”当成了学习的目的。想要高效学习，你得借助认知的“加工系统”和“搜索系统”。
2、高效认知工具：仪式感和小口诀。心理学中有一个概念叫具身认知，是说我们的认知很容易被环境影响。正因为如此，提升认知最有效的方法可能是你意想不到的小工具。
3、如何制定2019学习计划？2018年的计划还没完成？可能是计划本身有问题。我会基于人的认知特点，给你的2019新年计划提几个小建议，比如注意培养认知的T型结构。

吴伯凡：大家好，欢迎来到《吴伯凡：认知方法论》，今天不是上课，今天是专门跟大家的互动时间。到了年底，我们可能会有这种感觉，如果你有制定过计划，你把曾经做的计划对比一下，发现真正能执行下来的，真正卓有成效的那些项目、那些规划并不多。 大家毕竟年轻，到了元旦、春节的时候，都会来制定一年的计划，但是很少能够把这些计划真正实施到底。你仔细想想，这一年我们也看了很多东西，如果让手机记录你的阅读时间，你的浏览各种信息知识的时间，可能也不少，但是，我到底得到了什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往往有一种空空如也的感觉。
有一次我碰见一个朋友，他在大学里教书，但是属于在外头事务很多的大学教授。我问他最近怎么样？忙不忙？他太忙了，我说你最近这一周忙的三件事是什么？他一下子愣了，想不起来。我说最近一个月你做成的三件事是什么？他说我得仔细地理一理。 我说如果这一年你做的哪三件事儿？他说我这一想，好像很多事情，仔细一回想，好像没有一件事情是具体事情。这就是“七宝炉台，一拆不成片瓦”。
这时候我们讲认知方法有一个好处，年底结束来总结的时候，我们来面对一种评估会比较清醒。有些时候我们一直沉溺在其中的时候，没有评估。说到评估，我想到IBM的CEO的郭士纳说过一句话，“在一个公司里，如果你只是布置任务，而没有评估的话，所有人都会把它当成是 一种友善的建议，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这句话可以同样适用于对我们个人，有时候我们走进书店、走进图书馆的时候，会制定一些计划，这些计划相当于给自己的友善的建议。但是这些友善建议，它如果没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评估体系的话，也就是说你不接受一个个我们从小就特别害怕的那种叫考试的东西的话，那你很可能一直是拈轻怕重，游手好闲，忙忙碌碌。
伪学习
所以我们的第一个话题就是“伪学习”，什么叫伪学习？我就想起了另外一个词叫做伪球迷，伪球迷看球其实也是很热闹的，一场球，半夜三点钟起来，他们也很有热情。如果看完加时赛，两个多小时，快三个小时了，前前后后这个时间花了不少。如果你听说一个伪球迷昨天晚上熬夜看了球，你问他说昨天那个球到底踢得怎么样？好还是糟糕？到底怎么好、到底怎么糟糕？他可能会说几句，或者三四句就说不下去了，这就叫“伪球迷”。他获取的资料、他的原始输入跟一个真球迷是一样的，这个没有任何差别，说不定他看的画面更清晰。但是为什么他在结算这个他自己获得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就非常少呢？ 回想这个问题，我们再来看看伪学习，伪学习是一种什么样的学习呢？就是专门专注聚焦于初始输入，通过不断地初始输入来缓解这种认知焦虑。因为我在输入，因为我没有在打游戏，我没有去做 那些跟学习无关的事情。缓解这种认知焦虑的一个最省事的方式，就是不断地大量地输入。这个输入其实是给你一个短暂的获得感，比如说今天你看一篇文章，多少你能有 一点点启发。然后再接下来看，大量的原始输入并没有把它归位，没有把它放到下一个流程进行生产加工，直至变成产品出去。 我们可以把这种原始输入想象成一个工厂或者一个企业大量的进货，但是生产线是很贫弱的，或是说基本上没有生产线。再或者说有生产线，它根本就没有启动。你想想这种情况，整个工厂就会变成一个废料场。尽管进来的东西或许是有用的，但是每天都进来大量的东西堆积到这儿，而没有一套分类加工，最后把它变成产品的系统，它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接下来还要讲到，为什么肌肉记忆和普通记忆的差别那么大？肌肉记忆有一个特点就是它一旦记住了，就几乎是终身难忘。比如说你小时学会骑自行车，你20年没骑了，你还会骑。但是为什么好多纯粹的大脑的这种记忆，非关乎肢体的、非关乎肌肉的这种记忆，很快的就在你大脑当中过去了？有的时候甚至你看书的时候，你打开一本你过去看过的书，你发现在那个上头也画了不少线，甚至还作了一些批语。但是你竟然对画到的这些句子一点印象都没有，差别在哪里呢？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差别，就是肌肉记忆它是输入和考试评估同时发生的。你要把一个动作做到位，必须是一个小的环节做到位，到位就是到位，没到位就是没到位。如果你没到位的话，你是能看到你没到位的。这里头没有任何模糊的空间留给你，所以你的每一次练习同时也是考试，每一次的考试也是练习。这样，它就会形成这种实时的将练习与评估与考试结合起来的，这种方式一旦形成记忆就会非常长久。而如果你是读书的话，想把一篇课文背下来，你不停地读，这个效率是非常低的。因为你是把练习和评估，或者说把练习和考试分离开来的，甚至你不仅仅是分离的，你是在回避这个考试的。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这种重复的只有原始输入不启动后期加工机制的认知，它的效率就非常得低。即使输入进去以后，由于没有找到它自己准确的位置，它很快就会被清楚掉。
我们的记忆像一座城市一样，在街道上会游荡着一些进来的知识。它们只有两种命运，要么找到自己的归属，要么就会被清除掉。我们的头脑当中一天当中或许会进来很多的“难民”，一些不知归属在哪的那些知识点和信息点，他们进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所以这种状态从结果来看，效率非常低，这就是一种看似在大量甚至很勤奋的输入，但是产出很低，甚至几乎没有产出的这样一种状态。我们把它叫做“伪学习”。
曾经数学家庞佳乐也说过一句这样的话，房子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的，而一堆石头堆在那里不能称之为房子。看看我们是在不停的捡石头，还是在用石头盖房子。我们应该把它进行分类加工，房子一旦盖起来，它就立在那了。如果你不知道要盖一个什么样的房子，并且在不停地很勤奋地搜集各种各样的石头，你收集来的这些石头或许有用，实则根本排不上用场。都不知道用场在哪的这样一种行为来学习的话，你肯定陷入一种低效率、低效果的学习状态。我们把这种状态叫伪学习。
这不是在打击我们的好奇心、求知欲，我们有时候真的是会陷入到那种学习输入的激情当中。比如我们在听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一两个小时过去了，听得如痴如醉，不断地形成各种颅内高潮。但是停下来我问你，今天他到底讲了什么？你可能也会陷入这种状态，好像几句话就说完了。如果他也像你这样几句话讲出来，他是没有办法感染人的。那么你获得的简单的几句话是什么呢？ 美国有一个叫比尔斯的人写过一本《魔鬼词典》，他管这个叫知识的残羹冷炙，知识的陈词滥调。他有一个说法称之为，思想的海滩上已经被晒干的海蜇皮，是在一大堆烟雾弥漫的词语当中呼呼大睡的思想，是失去的真理的活僵尸。什么意思呢？一个知识点应该是鲜活的，如果没有一个完整的骨骼和血肉，它就是一具僵尸。所以我们要获取真正的知识，比如你如果是一个对他这个演讲的内容非常熟悉的人，你很可能并不需要刻意的记住他的话，他很多的话都挥之不去，你来复述的时候不用太费劲，你都能准确完整的复述出来。因为什么？因为整个原始输入过程，你的头脑自动在进行加工存储，它已经盖成了你的房子。而你如果你只是作为一个旁听者、一个爱好者站在那听的话，也许你会有些触动，但是这些触动由于所有的这些认知、这些观点，没办法放在一个特定的空间，特定的格子，特定的位置的话，那最后就有点像某些人的客厅，进去以后堆一大堆东西，好像什么东西都有，但是到你真的用的时候，找什么东西都找不到。这就是一种伪学习状态。
所以我们反复强调，学习是认知的基础，认知是一个生产过程，是一个有输入、有输出、有原材料、有终极产品的一个过程，学习从来不仅仅是往头脑里放置一些新鲜的材料，因为那些东西不是产品。所以，我们反复讲，它在结果上是一个产品，它在过程上是有一套完整的连续的事件的。这些事件连贯起来，就会形成一个真正的认知。所以要提高你的认知，不是满地捡石头，而是要盖自己的房子。
具身认知
最近我们讲认知的时候，我讲到一个叫具身认知的概念，我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不是特别感兴趣，我想当然的以为是新瓶装旧酒的概念，但是看了相关的著作以后，我发现真的是打开了一个视野。为什么这么说呢？一个东西让你觉得别有洞天，让你觉得特别有感悟，不是说他讲得有多新，而是他能够将你已有的认知、将很多的困惑，那些零零碎碎散布在你头脑当中的知识点、信息点，还不成形的观念，突然一下子整合连接在一起、一下子成形的被完成的感觉。我们通常说这种状态叫醍醐灌顶，它一般是指具体的哪一句话、哪一本书。
举个例子，仪式这个事情。我们都知道，从古到今都有各种各样的仪式，从古代的巫术、后来的宗教，以及我们今天还有很多很多的仪式。 所谓的仪式，就是特定的氛围、特定的空间 、时间、场景下，你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 你的状态一下子进入到一种远远大于你的那种状态，或者说你一下子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给重新塑造了一遍。这时候你读书、你写作效率就会非常高。
我记得在《瓦尔登湖》的序言里头，徐先生说书分白天和黑夜，为什么有的书是属于白天的书，有的书是属于黑夜的书？他认为《瓦尔登湖》是属于黑夜的书，你白天读的时候平淡无奇，甚至都读不下去。但是你在特定的夜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在灯下读的时候，他就有那种感受，叫语语惊人、字字闪光，感我肺腑，沁我心脾。后来我在读书的时候真的做过对比，白天和黑夜确实感觉不一样。所以书分白天和黑夜，其实这里面就包含着某种类似仪式的东西，因为你还是你，书还是书，但是你的周围的世界在白天和晚上是不一样的。
我们知道我们的身体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属于的意思就是意味着控制、可控。事实上我们的身体本身在相当程度上不属于我们自己，你生一次病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当你打喷嚏的时候你就知道你的身体是并不属于你的，可控的程度是很少的。你要把手抬起来就可以抬起来，你要迈步走，可以，这都是可控的。但是在你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你身体的整个运行机制不是由你决定的，身不由己说的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们的身体有大量不可控的东西。所以身体有可控的，不可控的，还有一种，它其实属于我们的身体，但我们不觉得它是我们的身体，那就是我们身处的这个环境，这个氛围。
有时候哪个地方、哪个器官出了问题，你就会不舒服，你明显的感觉到不舒服。哪一个器官受了伤，你会觉得整个行动就改变了。我有一个朋友说他生一次病就能改变世界观，正常的情况下他觉得从房间的这头走到那头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当他的腿一下子出问题的时候，他觉得能够走那几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这个状态，就是你的身体的状态决定你的心境、决定你的认知。 还有一种就是我们说的第三种身体，有人把它叫做“异我身体”。我们一种是自我的身体，还有一种虽然不是你的器官，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但是它在那，它放置的位置，它的外表特征，以及还有相关的视觉、嗅觉、味觉等等，整体的这一套刺激，这一套对我们的身体形成潜在影响的这些东西，都叫我们的身体，不过它叫异我身体。
这样你就理解了，为什么一进教堂，你就感觉是不一样的。它是在通过空间的营造而产出刺激你的视觉、听觉、嗅觉、还有触觉。教堂里的这些东西在悄悄的影响你，平时你可能一点宗教感也没有，但是走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你会感觉一种莫名的跟日常生活很不一样的状态。它是如何改变你的呢？这就是具身认知，也就是说你所有对世界的看法、感受、判断，以及你的选择是跟你的身体的状况，你的可控身体和不可控身体，以及身体外的我们自己不觉得的身体，包括你的房子、庭院、周围的人，办公室所处的位置，这些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这些地方出问题了，它会影响你的情绪，影响你的认知，影响你的判断。但是我们很少去管理这些我们身体外的身体，我们甚至从来没有意识到它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所谓的具身认知，就是把这些看似很感性的，跟身体直接相关的这些外在的要素，跟我们的认知连接起来。
有的时候我们觉得一个房间很高，有时候觉得这个房间很压抑，其实他们并没有一个客观的、没有一个完全可以通用的数字指标。假如一个小孩跟你进到一个房间里，你觉得压抑了，他或许会觉得很空旷。我们小时候觉得爷爷奶奶都是很高的，你再回去看他们，就觉得很矮。你回到出生的小山村，过去你觉得那个村子特别大，现在怎么会那么小？
我们很多的这些认知，它是一个产品，它是跟你的身体状况、你的身体跟周围环境的关系联系在一起的。影响我们认知的三元素分别是：理智、恐惧、欲望。它们在影响我们，其中恐惧和欲望都是跟身体有关的。地上的木板，放到两栋高楼之间的木板，告诉你是同一个，但是你不敢走过去。为什么？因为有恐惧，你就会对这个东西产生判断。理智告诉你不会掉下去的，这个木板很宽，刚才在地面上我还在翻跟头呢，但是你不敢上去。你对它的认知就一下子改变了，但是我又告诉你，如果你走过去，我给你一千万，而你发现，你会一看，又不是那么危险了。所以很多时候我们的认知如果不归结到身体的状况，以及身体跟你周围环境，也就是有点类似于我们中国人说的风水的那种看不见的能量场的那种东西联系起来，你就搞不清楚你为什么当时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怎么一下子又变成这种看法了。你甚至会觉得那是我吗？那是你，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差距呢？因为你的身体不一样，你的异我身体是不一样的。在你身体状况好的时候，甚至是在你减肥和不减肥这两个时间段产生的对人对事的看法也是不一样的。
这个具身认知提醒我们仪式很重要，我们不要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你生活的这个世界，你就是你。不，你携带了好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尤其是你在一个有仪式感的环境里头，和没有仪式感的甚至反仪式感的环境里，你在教堂里头，你在宾馆里头，你在蜗居的环境里头，你在山洞里头，你的认知是不一样的。所以认知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最有意思的是，我们中国的先贤们特别强调身体跟认知的关系。比如我们汉语当中有体验、体察，还有亲身、切身。切身的感受，还有亲身的体验等等，这些都是跟我们的身体有关的。我曾经在课堂上讲到一个故事，我的一个朋友，原来他的房间里头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后来收到一件礼物，是件希腊的陶器。在摆放这个陶器的时候，他收拾了书桌，同时又发现其他的地方也不搭界，于是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最后不仅仅是他的房间变得整洁、变得有仪式感，甚至是他的思维也发生了改变。他以前有很多非常零碎活跃的想法，但是始终处于一种近乎混沌的状态，由于在这样一个有仪式感的房间里头，他开始了另外一种写作和读书的方式。这就是一种具身认知，通过身体和身体位置、身体感受的改变，通过某种以外在的仪式影响内在的心境，我们说境由心生，这是佛教说的，其实是心由境生。
盲维
刚才说到盲维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当初怎么想到这个概念，有人说你就会再造一些概念。但是这个我还是很认真的造的一个概念。盲点，就是在一个平面上你总有不可触及的东西。我当初就是看电影的时候，看了一部间谍片，有人听到 自己的办公室有响动，进来看，他认真地检查了每一个地方，包括每一个角落，看完以后，发现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于是把门关上就走了。这时候电影的镜头摇到了天花板上，詹姆斯邦德这样的人用手和脚撑着，在天花板上。明明就在这个房间里，可是这个人他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他那么仔细地在找了，但是竟然把这个最重要的、最不该放过的目标给忽略了，原因就是他没有往上面看。盲维其实是很误事的，今年有一个公司开年会用了这个词，怎么克服公司产业的盲维，我觉得这是我们在提高自己认知时特别要注意的。宁可留下一些盲点，千万不要留下盲维。如果在缺失一个维度的情况下，你在低维度里再仔细再精确的所谓的认知，可能都等于零。
到了年底或者年初的时候，我一跟朋友见面都会问：“你最近读什么书”，我还会附带问一句：“你今天重读了哪几本书？”因为我觉得重读是阅读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为什么这么说呢？有些哪怕是小说，像《罗宾逊漂流记》《悲惨世界》这样的小说，你重新读的时候，你会发现有很多你根本好像就没看过。故事是很好记的，但是故事的有些情节你根本就没看过。而这个时候你恰恰发现某一个细节，你好像完全没有看过的，这时候你印象最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你头脑当中的框架格子、房间等等，我们就把它叫做格子吧。这些格子变得非常精密了，格子的量多了，所以 那些东西一下子它能够归位，一下子就找到自己的位置，它就成了你的。 如果当初它没有入你的法眼，事实上你肯定读过，它也来过，只是当时没给人家留“房间”，没有留格子，它就跟你是无缘的。所以，好的书，伟大的书，你读它的时候，你总是有一种陌生感，虽然很熟悉了，但是你还是觉得有很多东西是你没有意识到的。其实我们最好的朋友也应该是这样，熟悉，交往了20年，但是你总觉得他有些新的东西。因为什么？是他丰富，你也在丰富。当初你的格子、你的内在的这些框架不丰富的时候，它其实已经很丰富。只不过是你感受不到，或者他的那些东西没办法在你的内心归位。所以随着时间的流失，你会发现你自己在成长，这个成长其实就是内在的格子变得丰富了。然后你就会发现新的东西，实际上它一直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到了一年末尾的时候要问一问自己，我到底重读了哪些书，或者说像第一次阅读一样又从第几遍读一本书。它给你的这种认知上的提升，往往要比不断去读新书那个效果要好得多。我自己有一个书单，一定要隔三四年重新再读一遍的书。
2019年，我们如何制定自己的学习计划。
开书单也好，定计划也好，不存在一个统一的通用书单、通用计划，正如世界上没有一个通用的医生，能开一个药方，全国人民一块吃。所有的药方都是处方药，都是针对具体的事情，他要根据具体的症状给出的一个解决方案。所以太细的计划是我自己可能有，但是我不能给。就好像我这两天有点感冒，我吃了感冒药，不是我爱吃或者我吃感冒药我就把它推荐给你，这是不行的。但是计划还是要有的。
我回顾一下，在上一季的《伯凡· 日知录》里头我讲了三件事情，用流行的话说分别是：第一，你以为你以为的世界就是你以为的世界吗？第二，你以为的你以为的你，就是你以为的你吗？第三，你以为的你跟世界的关系就是你以为的你跟世界的关系吗？有时候你是想多了，有时候你是想少了。我希望我们的认知得到提升，如果要制定一个计划的话，就是你先回顾一下，2018年年初的时候，我曾经认为如何如何，关于什么事情。在年底的时候，没有人告诉我，或者说“多么痛的领悟“，我认识到了什么。你写出五个来，那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你再来定2019计划的时候，我希望在哪五个点上有一个发生某种认知地震，得到某种与我过去的认知截然相反的认知。这既是计划，又不是计划，它实际上是一种方法论。我们一直寻求日新月异，每一天都要有一个新的样子。古代的人说，苟日新、日日新，而现代我们则说“刷新“这个词。现在流行自我刷新，不停地刷，可能有些旧的东西，但是有些新的东西就会呈现出来了。而这个刷新我们如何才能做到呢？我刚才说了，所有不以评估和考试作为基本进阶手段的学习，都是伪学习。2019年我要在五个点上刷新自己的认知，然后制定一个评估，用日记的方式也好，用月度总结的方式也好，把它做出来。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浪费时间，这个记录就是回到我们所说的认知到底是存储，还是输出。 认知的本质是输出，尽管输出的时候，它一定要有输入。读书的最好方式是不动笔不读书，最初的动笔是写批语，高级的动笔是在读的时候，让对方的思想来调用你已有的认知储备，然后来促使你去思考。这样就是把被动输入变成一种有意的主动的输出的一个过程。所以我们记日记也好，还是写作也好，它本质上不是一种存储，你就今天的事 ，你记下来，它也是一种产出。我们要记住认知的本质就是产出，就是有一套加工系统，认知的升级你不是把一些初级输入搞的很大很大，让自己搞得很忙很忙，而是让你的认知对于知识信息点的加工的那一套流程、那一套系统进行升级。 如果你的像素只有200万，你别指望能拍出2000万像素的照片出来。
回到最初的话题，学习很容易陷入到盲目增加原始输入，被大量或许有用的闲逛式的学习，或者是通过输入的方式在缓解自己认知焦虑的这些情况，都是在延误自己真正的认知升级。我们要跟它有一个告别，有一个了断。不然的话，前面制定的计划也落不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