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

文/莲儿

下班回到家，已经是五点半了。这一天在单位，虽说孩子们还没有开学，但开学前的准备工作较繁琐，一天累得精疲力尽。来不及休息片刻，从冰箱里拿出菜，开始做饭。

这时，门口传来孩子们玩捉迷藏游戏的欢笑声。前几天刚搬进这个院儿，这个院里的孩子特别多，默默观察了一下，一家至少两三个孩子。

孩子们的欢笑声远了，时间不早了，忙得也比较投入，猛抬起头，看到租住屋子的门口站着个约摸两岁左右的孩子，正定定地看着我。这个孩子如此站在我的门口，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也是如此，我本想逗他玩儿，谁知我一出声他就跑了，跑时甚至脚步还不稳当。

这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宝宝。“马桶盖”头型下，是一双亮晶晶乌黑的大眼睛。此刻，他就睁着那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宝贝，进来吧！”或许职业关系，对孩子我有一种天生的爱。何况如此可爱的宝贝，由不得我不喜欢。这次，他没有逃开，用他的小手轻轻地，以为我不会察觉般地掀开了门帘的一角。“进来吧！”我眼含微笑，继续鼓励他。他立刻迈开走路还不稳当的小脚，进屋了。

他继续好奇地盯着我，也不说话。我心里琢磨:或许孩子太小，还不会说话吧？既然有小客人上门，总要招待他的啊。搬家才几天，家里还没来得及买一些零食，再说我们就是两个大人，平日里也很少买孩子吃的零食。忽然想起今日在学校，同事给的两块巧克力，赶紧拿出来递给这个可爱的宝贝。

孩子立刻接过去，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走出门去，叫都叫不回，瞬间消失在小巷口。让我恍惚间觉得，他刚才不稳当的走路是我眼花看错了。摇摇头，觉得孩子的世界还真是纯净，或许他就是想问我要个好吃的？

没把这事放心上，继续摘菜、洗菜，准备做饭。

没过十分钟，这个宝贝又折回来了。还没到门口，就听孩子奶声奶气地说着“奶奶，奶奶”的。我走出门去，只见他拉着一个十岁模样的小女孩已经走到我的门口。见我出来，孩子立刻指着我说:“姐姐，就是这个奶奶！”我一时没有缓过神，懵圈般地坠入迷雾中:奶奶？谁是奶奶？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那这个宝贝是叫我奶奶咯？

女孩白了她弟弟一眼，说“什么奶奶，阿姨！”然后礼貌地对我说:“谢谢阿姨给我弟弟巧克力！”没等我说话，她就拉着她弟弟走了。

我走进屋，还是没缓过来。总以为自己还年轻，前几年面对二十多岁的孩子叫我“阿姨”也是不习惯，现在都被孩子叫成“奶奶”了，岁月还有什么带不走的？照一照镜子，慢慢消化着这个称呼。儿子都二十多了，如果结婚早，那可不就是奶奶吗！

这顿饭做得索然无味。晚上G先生回来，跟他聊起这件事，他不但不安慰我，还打击我:“小孩嘴里讨实话，你本来就是奶奶的年龄了！”

也是啊，我们得接受现实，不能再欺骗自己了。那我说，岁月匆匆已成“奶奶”的我，不要再荒废光阴，发挥点余热，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