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谈哲学22：价值三部曲之“美”1&2

毛姆多年来一直认为，赋予生活以意义的就只有“美”。对于一代又一代在地球上繁衍生息的人们而言, 他们所肩负的唯一目的也就是时不时地产生出一位艺术家来。艺术作品才是人类生活最伟大的产品, 是人类经受的所有苦难、无尽的苦工以及备受挫折的奋争的终极理由。

毛姆说，唯有如此，米开朗琪罗才能在西斯廷礼拜堂的穹顶上画出那样的人物, 莎士比亚才能写出那样的台词, 济慈也才能写出那样的颂诗, 由此，数以千万计的人为此而默默无闻地生活、受苦、死去, 都是值得的。

但是毛姆进一步表达了他对“美”的诸多思考。

本篇文章篇幅较长，我将其分为了以下几个小节来分享，今天先分享第1和2小节。

1.“美”是个休止符，完美有些无趣
2.“美”的判断没有永恒的标准，没有绝对“美”
3.“美”与性本能有关，时间会增强“美”
4.“美”的情感体验
5.创作者并非可以创造“美”
6.“美”属于所有人，小团体的艺术只是玩物而已
7.没有古代和现代艺术之分。艺术是活生生的，只要此时此刻给我们以审美的悸动

在我看来, “美”就像是群山的峰巅; 你到了那儿以后, 除了重新下来以外就再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完美是有点无趣的。我们最好都不要完全实现我们追求的完美目标, 这真是人生中不小的讽刺。

1. “美”是个休止符，完美有些无趣

首先我发现, “美”是个休止符。在我对美的事物进行思考的时候, 我发现除了凝望和敬慕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做了。它们给予我的情感是精妙的, 但我却没办法保有它, 也没办法无限地重复拥有它; 这世上最美的事物最后居然都是以让我感到厌倦收场。

我注意到, 我从那些更具有实验性质的作品中能得到更为持久的满足。因为他们尚未达到完美的成功, 它们反倒是为我的想象力提供了更大的活动空间。

在那些最伟大的艺术作品中, 一切都已经得以实现, 我什么都给不了它们, 而我那躁动活跃的头脑又厌倦了被动的沉思冥想。

在我看来, “美”就像是群山的峰巅; 你到了那儿以后, 除了重新下来以外就再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完美是有点无趣的。我们最好都不要完全实现我们追求的完美目标, 这真是人生中不小的讽刺。

2.“美”的判断没有永恒的标准，没有绝对“美”

我想, 我们所谓的“美”, 是指满足了我们美感的对象, 或是精神的或是物质的, 而更经常是物质的。可是这话告诉你的, 就跟人家跟你说水是湿的以后你对水的了解一样多。

为了了解权威们都发表了怎样一些能把这个问题讲得稍微清楚明白一点的高论, 我已经读了非常多的书。我跟很多沉迷于艺术的人士也很熟悉。恐怕我既没有从他们那儿, 也没有从书本上得到多少对我大有益处的东西。而不由得引起我注意的最古怪的事情之一就是, 在对“美”的判断上并没有永恒的标准。

博物馆里塞满了一段时间之内最有教养、最有品位的人认为是美的东西, 可在如今的我们看来已经毫无价值了; 在我自己的这一生当中, 我已经亲眼目睹了“美”从不久之前还被认为非常精妙的诗歌和绘画中蒸发掉了, 就像旭日升起后的白霜一样。

尽管我们或许有些虚荣, 我们也不大会认为我们自己的判断就是盖棺论定; 我们认为美的东西无疑会被另一个时代的人所嘲笑, 而我们瞧不上眼的东西也可能受到尊崇。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 “美”是和一个特定时代的需要联系在一起的, 想在我们认为美的事物当中去寻找“绝对美”的特质是徒劳无功的。

如果“美”是能够赋予生命以意义的价值之一, 那它也是一种变动不居、因此无法加以分析的东西, 因为我们无法感受到我们的祖先所感受的美, 就如同我们无法嗅到他们曾经嗅到的玫瑰花香一样。

待续。明天分享第3部分

3.美与性本能有关，时间会增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