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Clockwork Orange

GOODEVENING艾瑞巴蒂~这么晚推，是因为晚上一个人默默的看完了《发条橙》，已经11点。影片结束时我正一片茫然，于是听着电影的原声带慢慢的回头思考。

看到这部电影的第一秒，完全想象不出来是一部问世已达44年的老电影，看到《两杆大烟枪》时也有这种感觉。

镜头拍摄手法、画面感、配乐，无一不精彩绝伦。《发条橙》许多场景采用的纪录片的拍摄手法，使电影的现场感很强，再加上夸张的人物造型和超现实主义的场景，配以著名古典交响曲，从影评从头至尾营造出一种独特的荒诞感。

没有一秒感觉到它的落后，主要是因其超前的思想。

从电影开始的第一秒，亚力克斯的种种恶便展现在观众面前。与三个伙伴殴打流浪的老人，纯粹出于乐趣和小混混打架，飙车导致众多交通事故，闯入作家亚历山大的家打伤亚历山大，轮奸其妻子……毫不掩饰的展示了主人公迷失的青春。

在无所顾忌的作恶之后，回到家中又好像一个天真的孩子，玩弄着蟒蛇，将贝多芬的音乐开到最大。健全的家庭，父母的疼爱，负责的教师家访进行教导，都使人对亚力克斯的恶更加不理解，没有理由，荒诞不经，毫无意义的纯粹追求刺激，仿佛一切都只是一个不明善恶的孩子的恶作剧。

经典电影中，如果大量篇幅，都在表达极致的恶与黑暗，常常能巧妙地逼迫观众暂时放下道德是非，扔掉所有善恶标准，因此我个人比较偏好这一类型的电影。

当亚力克斯因杀害猫夫人，遭到同伙背叛后入狱后，为了提前获得自由，自愿接受了特殊的精神治疗。通过让他不断的观看大量的暴力、色情影片，听最喜欢的交响乐，最这一切都变得十分厌恶甚至足以产生生理反应，终于塑造出所谓的“善”的公民。当本来热爱年轻姑娘的亚力克斯在舞台上面对美丽的裸女，难以抑制的打嗝呕吐的时候，方才发现，这种扼杀人性的治疗才是全篇最大的暴力。

在亚力克斯终于出狱后，已经成为一个对恶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却只得到家人的怀疑。流浪街头之际，面对流浪汉的殴打报复无法自卫，遇到的警察竟是曾经背叛自己的伙伴。在被曾经的伙伴如今的伙伴极尽折磨后，又无意中敲进了亚历山大的家，遭遇亚历山大的报复。

一个个熟悉的人物不断再次出现，现实仿佛出现了一种颠倒，故事有着一种玄妙的对称性。但奇怪的是，此刻并没有所谓的天道循环的快感，有的只是对亚力克斯的怜悯与同情。面对无力还手的亚力克斯，人人都成了热衷暴力的恶棍，好像这个社会本来就充满恶。

同时我也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善恶标准，从始至终，我的同情都基于对强弱的判断。富有力量的人欺凌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善恶好像就此定论，但弱者一旦有了力量，面对比自己更弱的人，也毫不犹豫的开始报复。究竟是善恶，还是强弱？

亚历山大看似正义的复仇，终于逼迫得亚力克斯跳下窗台，最终又沦为政治工具。

政治使亚力克斯有了入狱到出狱的一系列遭遇，到最后也没有放过主人公。关于发条橘子的意思，小说作者安东尼·伯吉斯在原著再版时的序里说：“发条橘子本身是不存在的，但老伦敦人用它来形容奇怪的东西。它标志着把机械论道德观应用到甘甜多汁的活的机体上去。”所以，片名所暗示的则是上了发条（机械的、人造的）的人（英文“橘子”与“猩猩”一词相似）。

可是，究竟是何种意志力，将亚力克斯变成了一只发条橙？

英国著名小说家戴维·洛奇曾经在《小说的艺术》中谈到《发条橙》一书，将之视为有论点的“概念小说”，认为这部作品所要探讨的概念是“道德选择权”，也就是面对善与恶进行选择的权利。

这也正是引起我茫然的地方，正义究竟该如何使用，道德的净化是否就可以剥夺内心的自由，而可笑的是，如果人的一生只是一个上号发条的机器，自由一词的含义也如此摇摆不定。

（图片来自电影《发条橙》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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