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无话可说

2020-02-07  本文已影响0人  公山羊

今天是2020年2月7日,今天凌晨,确切地说是昨晚十点,一个博士高材生,一个医生,一个只有三十五岁的年轻人,一个在去年12月底向武汉、向全中国吹口哨的人,一个被训诫的人,一个被新冠病毒感染的人,走了,离开了这个他很留恋的世界,丢下了也被病毒感染的双亲,还有被感染的妻子以及还未出生的孩子,就这么无声地走了。

消息传出的那一刻,整个中国不干了,也不管那么多了;

那一刻,雷鸣电闪,愤怒声,呐喊声,哀怨声,痛哭声,此起彼伏,响彻夜空;为什么为众人抱薪者,却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常困厄于荆棘?

那一刻,哈佛大学医学院降下来半旗,表示哀悼与致敬;

那一刻,人民日报上海分社社长泪文:因为不信你的“哨声”,你的国家停摆,你的心脏停跳……

那一刻,你永远不会再被训诫,而我们还要一直被训诫:被权力训诫,被生活训诫;

那一刻,龙应台送你走的可以是重于泰山,也可以轻于鸿毛,就看活着的人怎么做了;

那一刻,有人提议,华南海鲜市场应该建一座你的塑像,碑文就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训诫书;

此时此刻,我无话可说,我唯一担心的是你被感染的父母和在ICU的妻子,还有未出生的孩子,多么希望他们能挺过这场灾难,让这个欠你太多的世界,有一次忏悔的机会。

此时此刻,诗人臧克家的诗«有的人»在耳边响起: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活着,他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想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此时此刻,富贵贫贱,统统没用,有用的只是一张窄窄的病床,一棵新鲜的蔬菜,一只口罩,一套防护服,一个能打得通的求救电话,甚至是一辆能开往殡仪馆的车;

此时此刻,一个GDP世界第二的大国,可以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强国叫板的国家, 怎么就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病毒?它为何能恣意肆虐,让人尊严全无,让全家灭门?

这一刻,仿佛时光回到了中世纪,仿佛又遇到了黑死病。

法国哲学家加缪在《鼠疫》中说:“这一切里面并不存在英雄主义,这只是诚实的问题。与鼠疫斗争的唯一方式只能是诚实。”

但是取得“诚实”这一斗争方式需要的是对自由的完全保障,普遍的诚实是自由制度的产品,不具备这种社会环境,反而会把自身置于危险之中。

在这种社会中,“我之所以陷入危险,并不是因为我撒谎,倒是因为我是个讲实话的人。”

毁灭我们的不是无知,而是傲慢。是我们在一步一步取得令人瞩目的成绩之后,是权利和努力的结合干预一切之后,傲慢就产生人,随之毁灭也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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