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苑|《塵劫錄》——時空之外的生死。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在纠结梦。然而我们究竟是不是生活在夢里面?我们无从得知,於是我们害怕,焦虑,我们困惑,我们不断的思考,我们究竟是不是梦?有可能我们只是高维度世界人生活的一个投影,有可能我们只是某人睡梦中的一个角色,有可能我们是某些其它生物眼中的生命极短有不值一提的微生物。我们是什麼?我们这麼拼搏这麼努力,或是这麼纠结这麼痛苦?我们为了什麼?我们值得么?未可知也。然而这套书给我们打开了一个新的视角。
第一部中,作者呈现给我们的宇宙的运行和经纬的交织。其实不论是真是幻,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我们所存在的时空,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律。我们本来是碌碌无为的,或许由於命运的驱动,我们会在某天惊奇的发现自己某方面的天赋。每个人要完成的使命只有自己知道。心底那份坚守也许会在某个更为虚幻的经历之后才缓缓浮出水面。然而宇宙依然是运行著的。峰杨经历了彭刚,经历了空汤预见的未来,於是他的心境也渐渐明朗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经纬交织的产物,所谓缘,所谓因果,就是作者所谓的经纬。所以真幻都不要紧,我们有所坚守,这就够了。
第二部从另一角度阐释了真幻的辩证。其实整个第二部都是虚假的,然而那又如何呢?在经历了这麼多虚幻的事情之后,我们依然可以说,我经历过。这不就是我们的阅历么?阅历一定要真实么?我们活著,不管真是虚幻,我们就是活著,我们就能够丰富自己的阅历,丰富自己的人生。这本身就是享受。也许有一天,我们醒过来,或是作古了,我们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与宇宙之内,我们张开左手,看著手中那一滴血,心中也会泛起或甜蜜或心酸的回忆。然而这就是倦怠啊。人活在世上,不就是倦怠和敏感的结合么?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产生新的倦怠,却又不断敏感著。所以我们活著呀。
第一部借了庄周梦蝶的形式,第二部借了黄粱一梦的形式,从两个方面阐释了真幻的辩证和生活的意义。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解读和一些感慨,供诸君一笑。
然而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形式。这个问题也是我个人老生常谈的一个问题——现代化。先谈谈我们为什麼要现代化?首先这是国际潮流。现代和后现代文艺深入人心。其次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要想足够深入就只能现代化。为了深入。第三为了受众。传统的文学艺术没人看你写得,中外历史上那麼多高手轮不到你。况且很多人对传统不感兴趣,出於为传统找出路,也要把传统现代化。那麼我们怎麼现代化?两个词——守正,开新。先守正,再开新。我认为赤军做的就非常好。然而我认为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赤军在做的事情叫西化,而不是现代化。我想赤军也很可能是在开拓受众,为传统找出路。确实,中国的武侠体式缺陷很明显,极不适宜当代读者,然而西化却并不完全能够改进。很大程度上来讲,西幻和中国仙侠的提示缺陷是一样的。他们对结构要求极高,需要气脉层进,然而当今绝大部分读者是不屑于层进的。注意,我并不是说适应浮躁的读者就是现代化,但现代化相对更容易能适应浮躁的读者。可見,作者所追求的西化並不能完全彌補武俠體式的缺陷。誠然,西方很現代化,然而西方並不是現代化的代名詞,西化也不等於現代化。在我看來,現代化對於人的異化的抵制不僅是人道主義在當今國際潮流中的適應,更是大多數人的需求。赤軍的這部作品的好處在於他在追求西化的時候同時抵制了人的異化,雖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不可否認是一個比較成功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