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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

2017-04-12  本文已影响385人  麻绳先生

什么样的灵魂就要什么样的养料,越悲怆的时候我越想嬉皮。

——王小波

“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

“你想知道我对你的爱情是什么吗 ?就是从心底里喜欢你,觉得你的一举一动都很亲切,不高兴你比喜欢我更喜欢别人 。你要是喜欢别人我会哭,但是还是喜欢你 。”

“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

今天的宁波阴,时而有雨,天色灰蒙蒙的,已经连续下了两天的雨,落了满地的叶。因这波冷空气源自开春,倒算不上凛冽,像是迎春的仪式。

而二十年的今天,我很喜欢的一位作者因心脏病突发死于京郊寓所,很多人对王小波并没有什么印象,但一定都读过我放在开头的三段话。

我喜欢王小波的理由很简单,我觉得他是应着“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这句话的,他足够浪漫,也足够自由。

我们所看的文章中,凡涉及知青生活或者下乡改造的,大多是写那段生活的艰辛和人们所面临的困难。比如《平凡的世界》,比如《活着》,这些小说的确生动表现了当时社会的艰难和阴暗面,让我们满足我们这些后来者对过去岁月的好奇,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但对我来说,我更倾向王小波这个浪漫主义者。

1952年,王小波出生于北京一个革命知识份子家庭,放现在来说,就像高晓松一般,如果没有意外,童年生活应当是幸福美满的。

但当时正值“三反”运动,他的父亲被划分为“阶级异己分子”,家庭状况突发变化。

也就是说,那段改革让王小波的生活大打折扣。

68年的时候,王小波顺理成章在云南兵团劳动,并开始尝试写作,而这段生活也成了他处女作《地久天长》创作的灵感。

我一直觉得兵团劳动的生活应当是相当乏味的,但苦中作乐的人也是有的,比如王小波笔下的人物。我初读《地久天长》的时候,几度被三个知青的感情打动。

开篇便写道“我从不和女同学谈话,以免动摇自己的革命意志”,里面大多数的人也都是发了疯一般,互相检举,互相推卸,做任何事都可以,只要能保全自己。但三个知青之间模糊的爱情,慢慢打消的小心思和苦中作乐的精神,便慢慢衬托出来。让人笑中有泪,感慨再三。

那时我便觉得,这个人,心里大概是有个理想国的。

而后的77年,则更有趣了。彼时王小波在北京一家半导体厂做工人,闲暇之余依然保持着创作。

按照六度分隔理论,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可以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王小波就是这样,由于书稿《绿毛水怪》在好友圈传阅,他与当时《光明日报》的编辑李银河相识并恋爱。

李银河说:“我是因为看他的小说认识他的。他的那篇《绿毛水怪》跟我很投缘。当时在另一个朋友手中拿到的,看完后,我就觉得早晚一定会跟这个人发生点什么。”

我觉得十分有趣,李银河大概是看《绿毛水怪》那奇诡的想象,便很想了解这是怎样有趣的一个人。加之编辑的职业敏感,一定会爱上这个可以把有雾的路灯下行走写成一首诗的人。

诗如下:

大团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口

吞吐着柔软的针一样的光

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

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两人之间经常处于分开状态,那时候还没有便捷的通讯,便时常互相写信,两颗炽热又焦急的心,在慢节奏的车马信邮里,不断地升温。

王小波把许许多多的情话深种在信纸里,于是让我们后人可以稍窥一斑。

静下来想你,觉得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以前我不知道爱情这么美好,爱到深处这么美好。真不想让任何人来管我们。谁也管不着,和谁都无关。告诉你,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

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不愿意,我就永远相思。

不管我本人多么平庸,我总觉得对你的爱很美。

很多人说,王小波生前寂寞身后名,我是不太赞同的。寂寞的是名气,不是他。

他有李银河的时候,就像一个自得其乐的亿万富翁,甚至不止于此。

当然,此后王小波依然坚持文学创作,并且笔力愈发深厚,并对社会,对人之所以为人的问题有了更深刻久远的想法。

这在他广为流传的杂文《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上表现明显,他写道:“我已经四十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原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他还是个温暖的人,直至心脏病发前,他不曾告诉亲人自己的病状,一个人在病痛中死去。

我比较喜欢一种说法,上帝看他有趣,就召他去了。

今天看到一段动人的对白。

问李银河老师:如果可以,你最想问王小波什么问题?

她说:最近国外有物理学家说,也许人真有灵魂。今天早上,我去给小波扫墓,有粉丝手写了他的文章放在墓前,我就看到一只粉色的蝴蝶飞呀飞呀,最后停在上面……那一刻,真想问他,你的灵魂还在么?

真心地,怀念王小波先生。

写于2017年4月11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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