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不是你的盖世英雄
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你在婚礼上，使用红筷子。
我在向阳坡，栽下两行竹。
1
我一直认为如果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词语，它轻而易举的让你认识到自己有多么无能，有多么后悔。
如果，如果能回到十五年前，我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她。
这样，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像一个傻子似的，呆呆的看着她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牵着别人的手，路过我，戴上别人的戒指，成为别人的新娘。
我心中有悔，却也只能笑着祝福，我爱了十五年的姑娘啊，你一定要幸福快乐。
2
我叫朱天蓬，很有喜感的名字吧？其实我原本是叫天鹏，寓意翱翔天空，鹏飞万里的意思，可是落户口的时候，那个临近退休的片警随意的给我改成了天蓬，他说这样更有福气，反正叫出来都一样。
就这样，我打小的外号就是“天蓬元帅”“八戒”啊之类的，一开始是反感的，可是后来也就习惯了。
因为我生性懦弱，无论别人怎样欺辱我，不过是低头忍受罢了，我更多的时候连抬头瞪别人的勇气都没有。
人善被人欺，我虽不是善良的人，却是极好欺负的人，就像是公共的出气筒，谁都可以过来踩两脚，这种情况一直到了初中才稍微有所改观，因为我成了班上最高的男生，突然蹿高的个子让我在外观上强势了那么一点，可是骨子里的懦弱依旧没有改变。
一直以来，只要提起初中，那就不得不提起她，因为我是在初一那年和她相遇，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当时的情况实在说不上美好。
她被五六个女生围在中间，谩骂殴打，那些女生极像菜市场骂街的泼妇，她们疯狂的撕扯她的头发，她躺在地上无声的忍受着这一切，拼命的躲闪，却都是无用功。
她被扯掉了外套，接着被扒掉了上衣，我这才发现，她不是在无声的忍受着，而是被堵上了嘴巴，她头发凌乱，让我看不清她的脸。
说心里话，我是想冲上去解救她的，可是我说了，我生性懦弱，我像一条蛆虫一样躲在角落里，带着犹豫看完了她被羞辱的全过程。
那些女生出完气后扬长而去，留下她像垂死的金鱼，很长时间她都没有站起来，我一度怀疑她死了，可尽管脑海里有这样的想法，我还是没有站起来去看一看情况。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一个男人拎着菜篮子路过，看见她后，摘掉嘴里的东西，喊了几声她却没有反应，然后他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然后跑开了。
我想他是去报警了吧。
也就是此时，我忽然有了勇气上前去看一看情况。当我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对我说：“谢谢。”
四月天的小巷里，因为她的一句谢谢，而变得格外温暖，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和她。
那么好看的眼睛，像一条清澈的小溪，倒映着天上的繁星，流淌着不用言说的温柔。
只是这一眼，她又昏了过去，我怎么叫她都没用，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男人又回来了，他问我是不是她的同学，我点点头，然后他抱起她，让我跟着一起去了附近的医院。
那个男人至今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在医院忙活了许久，垫了医药费后又嘱咐我好好看着她，然后在她父母来之前悄然离开了。
如果，如果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我和她会不会还有后来的故事？
3
“我叫许弋如。”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她穿着漂亮又干净的蓝色连衣裙，头发梳了一半被绾成一个小揪，别着可爱的粉红蝴蝶结发卡，笑起来像春天和煦的阳光。
她站在讲台上，看到我后加深了这个笑容，我坐在最后一排仍然看清了她浓密的睫毛，像冬日里翩飞的蝴蝶，是不可预见的美丽。
她以前在邻近的学校，很受老师和男生的欢迎，毕竟这样可爱又漂亮还乖巧的女生不多见，尤其是在那样乱哄哄的私立学校。
其实那天，在她还没有醒之前我就离开了，她父母相当感激我，那似火的热情让我忘记提那个男人了，其实这一切的感谢都应该是他的，可我却卑鄙的全部私藏了。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我来，可是看到她我就想起了那个男人，想起了当时懦弱的自己，于是我低下了头。
她坐在我前面三排斜对着的位置，我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背影，一个瘦弱的女生竟然遭遇了那样的事情，肯定会夜夜都做噩梦吧？我想她应该也不想再被提起那件事情吧？
可事情却出乎意料的不是，她在放学后主动找到了我，然后再次向我表达了感谢之情。
总觉得是受之有愧，我根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谢谢你的外套，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她不停地重复着感谢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在我身后放了一头愤怒的狮子，追着我逃到了悬崖边，我是想告诉她其实那件外套不是我的，救她的也不是我，可是看着她脚上的那双红单鞋，想起她可爱的笑容，我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
后来，我在那条巷子的附近找了那个男人很久很久，我天天在那蹲守，可我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个男人，我有时候做梦也会梦见自己坐在地上在等他，可我在梦里也没有等到他，过了很久很久，我开始认为他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一个幻影，是从另一个时空里走出来的，只是单单为了帮助我遇见她。
我选择遗忘他，揽下她所有的感激。
她在我们班很快就开始了新的生活，大家都很喜欢她，安安静静的模样像开在开在桃花源里的一朵永不凋谢的桃花，惹人喜爱，却不忍摘下。
开始有男生问我她的情况。
“你不是和她关系很好吗？你们俩还经常在一起聊天，我看她对你好像比对其他人更亲近，你们俩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是邻居吗？还是小学同学？”
这大概是我学生生涯里第一次被这么多男生围着，他们不是为了欺负我，而是为了和我“交朋友”，尽管如此，我还是从心里觉得开心，我终于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就这样，我成为了专线邮差，专门负责从各种男生手里给她递情书，她总是说一句谢谢，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那些情书一封封收好，脸上是看不透说不清的神色。
但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从来没有打开过一封，我知道的，虽然仅仅是凭直觉。
4
我和她在似友非友的关系中，一起走到了高中。
十五六岁的男生，比初中更显得嚣张跋扈，总是有男生在厕所门口拦住她，然后不管不顾的表白，那样的霸道和不顾一切。
娇艳的花总有人想要据为己有独占芬芳，她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推上了校花的位置上，一下子变成了众人追捧的女神。
成绩优秀，待人温和友善，长相出众又高挑，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但上天总是这样，喜欢在完美的设定上加一些残缺，就这样，上天挥了挥手，在她的人生里又丢下了一把剪刀，撕碎了她现在平和的生活，揭开了那旧时不为人知的伤疤。
一个新转来的女生，作为许弋如曾经的初中同班同学，大肆宣扬了她是怎样的一个绿茶婊，那时候还没有这个词语，人人都知道许弋如，却不知道她不为人知的过去。
“不要脸的婊子”“流产堕胎是家常便饭”“专抢朋友的男朋友”等等，这些无法考证的谣言总是披着真实的外衣，插着不用负责任的翅膀，在人群中无法无天的张牙舞爪。
一开始是在女生中间流传，说的人多了，谣言就变成了真的。后来男生中间也开始传，说她初中的时候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巷子里，因为她抢了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
我知道她一定没有做那些事情，也一定不会如谣言中说的那样不堪，可我却没有替她说话的勇气，哪怕是有男生找我来验证的时候，我也只是说了一句不知道。
到后来，再有人提起这种事情的时候，我甚至还会附和。
她一下子从神坛跌下来，成了被孤立的怪物，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戏谑和不怀好意的，我很想把那些人揪出来暴揍一顿，可是我不敢。
我就是这样懦弱的人，可笑至极的人。
她偶尔还会找我说话，只是在后来被孤立的日子里，她选择了远离我。
依然能够看见她的背影，只是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了，我想她一定是看见了我眼睛里的疏远吧。
我知道她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助她，可是我却不敢。
直到另一个男生的出现，他叫王安，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长得很黑，有一口相配的白牙，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像极了卡通片里的驴子。
他曾经也和许弋如表白过，不过没有结果。
他和别人打架，在星期一的全校大会上被点名批评。
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打架的原因，而我知道，他是和那些说许弋如坏话的人打架了。
那一天，在公交车站，他像一条发疯的老虎一样，不似平时的憨厚老实，抓住当场的人扭打成一团，他说许弋如不是谣言中说的那样不堪，他说许弋如是一个好女孩。
可回应他的只有落在身上的拳脚，以及不堪入耳的脏话。
后来，这件事情又被发酵成另一个流言：王安之所以会这样拼命维护许弋如，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睡过。
再后来，莫名形成了一条无形的认定标准，只要谁维护许弋如，就说明谁和她有不正当的关系。
许弋如的日子可真难过啊，我常常这样想，可是仅仅是在脑海里替她感到难过，唯一对她不离不弃的只有王安。
他还是那样黑，有着一口白牙，笑起来像极了驴子，可是只有他一直照顾着许弋如，像一个黑夜骑士般，如影随形，不问结果，不求回报。
也只有他，能让那时候的许弋如绽放如花般的笑容。
他们两个，应该会走到一起的吧？
5
在高考前的135天，王安离开了学校，他的父母出了事故，他没法再在学校里待下去了。
王安离开了，许弋如又成了孤家寡人。
我一直认为是我对老天的祈祷起了作用，我一直祈祷王安能够离开许弋如，这样我就能守在她身边了，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之后，我又怯懦了。
我纠结着，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出那句话，如果我真的说了，她又会怎么回答？
就这样，那句话一直拖到了高考结束，在我猛灌了自己两瓶啤酒的情况下，我给她打电话，我说：“许弋如，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她说：“可以。”
就像是掩埋于地下多年的宝藏，此刻被风雨冲刷出了面目，一切都是缘分注定，命中写好的篇章，我和她成了男女朋友。
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上学，中间的路程在四个小时左右。她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所有的事情都替我想到了，贴心而细致的照顾我，没有任何怨言。
大家都感叹我有一个好女友，羡慕我嫉妒我，说我说不定上辈子真的是天蓬元帅，所以这辈子能有嫦娥这样的女朋友。
我一面庆幸着，一面却担忧着，因为那天的电话里，她说过，她在那条小巷里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已经喜欢上我了，因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感激我。
我曾经在网上看过关于“感激”和“感动”的讨论，感激和感动，到底哪一个可以被称作爱情，感激和感动是否可以划上等号？
许弋如如果仅仅是因为感激我，那我又该怎么办？
我从来不敢问她，我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像是随时会担心有小偷上门的富豪一般，我开始格外在意她的动向，生怕有一天这宝物就不是自己的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把她塞到玻璃橱窗里，或者是锁紧保险箱里，让她永远的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永远也无法离开我。
她一开始很不抵触我的行为，没有哪个人会容忍这样的对待，我知道，可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那点小魔鬼，它总是轻而易举的控制住自己，让我不知所谓的伤害她。
她包容着我，不说一句埋怨的话，还是会尽可能的满足我的要求，还是会把我放在第一位，这让我觉得她是爱我的，让我不去在意她说的感激。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许弋如，大概就是这样的感情吧。
大三那年，王安出现了。
他作为许弋如的同校学弟出现，他比以前白了许多，那口牙齿也不像以前显得那样洁白了，可他笑起来还是像驴子一样，还是会围着许弋如转。
他说他本来都不想上大学了，是许弋如一直鼓励他，让他重新拾起对生活的希望，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考上她的学校，为的就是和她说一声谢谢。
我没想到，许弋如竟然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而我竟然一无所知。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背叛，我知道我没有理由发火，可我还是冲她发火了。哪怕她一再解释，她只是把王安当做朋友对待，我还是难以接受。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当时生气恼火的是自己，恨自己没有用，如果当初是我站出来，那就没王安什么事了，我想独占她的世界，却没有勇气和力量守护她的世界，自私又无能的我只能冲她发火。
大约是因为她说过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她这样说，我就真的相信了，可我却忘了，有句话叫天不如人愿，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为未来充满了未知和变数。
6
毕业后的我，因为对工作挑肥拣瘦，所以很快就成了无业游民，而她却凭着高学历和丰富的实习经验以及吃苦耐劳的精神，进入了国企工作，一开始实习的工资少的可怜，我劝她放弃，去其他公司怎么说工资都高了一倍，可她不肯，因为这件事我还和她吵过，可是后来她向我证明了她是对的，她的工资一路飙升，渐渐稳定了自己在公司的脚跟，成为了一个高级白领。
而我，一直抱着一夜暴富的梦想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结果却是一无所获，还折进去好多钱，当然都是她的血汗钱。
应该再也找不到像许弋如这样好的女人了，不但不会怪我，还一直耐心的劝我，告诉我应该怎样做。
我觉得我那些所谓的自尊心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当时的我并没有怀揣着感激的心情去看待她的温柔，而是觉得她看不起我，甚至还有点仗财欺人，她的温柔在那时的我眼里，只觉得是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张扬。
无休止的争吵在透支着她对我的耐心，在不知不觉中我就变成了最令人讨厌的那种男人，自私自利，小肚鸡肠，并且一事无成。
我总是陷在无限埋怨和无限自责的死循环里，想放她自由又想把她牢牢抓在手里，这样矛盾的心情一直堵在心里，像一根绣花针，轻轻拨弄一下，就觉得痛不欲生。
就这样，我拖了她三年，明明身边有更好的男人，她却视若罔闻，她把一颗心全部放在了我这里，而我却不懂得珍惜。
我想，我是没有资格拥有她的，这十几年来都是我偷来的，都是我的侥幸，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像这样卑鄙的我，哪里有资格拥有她的爱。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那天的月光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明亮的一次，她坐在我旁边，牵着我的手，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到她的睫毛一如从前般浓密纤长，安静的像伫立在花丛间的蝴蝶。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笑：“怎么突然想讲故事了？”
她的眼睛在月光的照映下闪闪发光，我想我终于还是失去了拥有这份美好的权利。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将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她重新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有点小孩子气的说：“只要是你讲的，我都愿意听。”
我的决心在那一瞬间有所松动，可是我还是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嘴。
“从前，有一只猴子，他喜欢天上的月亮，他知道月亮不在水里在天上，所以猴子就想做齐天大圣，有一朵一个跟头可以翻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这样就可以乘着他去摘月亮，可是后来他才知道，猴子有很多，齐天大圣却只有一个，猴子想和月亮说声对不起，因为他没能成为她的齐天大圣。”
“你怎么了？”她愣了愣，强笑着说：“你没事吧？天蓬元帅，你还好吧？”
她喜欢这样叫我，可是我却不喜欢这个称呼，因为这四个字总是在提醒着我不配，连当猪八戒的资格也没有。
猪八戒尚有英勇的时候，而我只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想辜负深情，就该寡情。
浪费别人的感情，是一种罪孽。
7
我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她。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她是鱼，我就该放她回大海，她是鸟，我就该放她回天空，她是鲜花，我就该让她吐露芬芳，她是我的月亮，我却不是她的齐天大圣，她是我的嫦娥，我却不是她的天蓬元帅。
这种不相配的感情，总有一天会彻底土崩瓦解，还不如趁着现在，趁着现在，她还对我有着感情，她还舍不得我。
离开了她，我回到了老家，又在那条巷子里等了许久，我不确定我是在等谁，是那个男人还是许弋如，或者说是从前的我。
如果当时我当机立断的冲上去，她就不会受到更多的伤害，那后来那个男人就不会有机会出手相救，那么我就可以坦然的接受她的感激，让我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让她感觉到感动。
是报应吧，像我这样懦弱的人。
许弋如疯了一样的在找我，我知道。
她放心不下我，应该只是出于习惯，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也许她从来不明白自己的心，她对我从来不是爱情。
如果有一天，她遇到了那个命中注定，那么她就会明白我只是一个过客。
还好，我提前抽身，不然到时候我肯定生不如死。
没有许弋如的日子变得艰难极了，我一面享受着生活的刻薄，一面撕碎自己的懦弱，我想总有一天，我是要穿着西装去参加她的婚礼的，那时候，那时候我一定得参加。
不为别的，只为能笑着对她说一句真心的恭喜。
我在别人那里接收着她的信息，升职了，搬家了，谈恋爱了，要结婚了。
她要结婚了。
当初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很难过，可是却又很开心。
从此以后，许弋如是许弋如，朱天蓬是朱天蓬，许弋如不再是朱天蓬的，朱天蓬再也没法拥有许弋如了。
是罪孽，也是救赎，她终于可以幸福了。
8
婚礼相当隆重，认识我的人先是对我表示了一番同情之后，又是一番无法反驳的吐槽，美女和野兽，那是童话故事，现实生活中，野兽和美女，是没有遇见的可能的。
王安，这个等了许弋如十几年的男人，从一个男生时开始，就无微不至的关爱着她，他用时间向所有人宣布了许弋如的所有权。
他笑起来还是像一头驴子，可是已经变得相当帅气了，听说他现在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了，相当有钱。
高富帅还痴情，这样的人才是许弋如的完美归宿。
你看，只有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带着童话的意味，却又那么现实，但凡有付出，总会有回报，哪怕是爱情也一样。
婚礼前我去化妆间找她，我说：“恭喜。”
她说：“谢谢。”
我想起那年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谢谢，时隔这么多年，那句话还是那么清晰。
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跟我说过她梦想中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全部都化为了现实，只是新郎不是我。
王安对我说：“谢谢你当年的不知好歹，要不然哪有今天的我啊！”
我点点头，的确，如果没有我，或许许弋如能少吃点苦，也能早一点和王安在一起。
“她还是很爱你的。”
我还是点头不语，估计除了我，没有知道她的爱只是感激罢了。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她说她很感谢你，也很感谢你多年的陪伴。”
“应该的。”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以后就是你的责任了，好好对她，别跟我一样不知好歹。”
王安打了我一拳，笑道：“那是，你以为我是你啊！”
婚礼开始了，众亲友坐在一起满含祝福的望着一对新人，他们是今天最幸福的人，全世界都为他们感到高兴。
“哎，你是···”
突然斜对面的人冲我说话，我看了看他，总感觉有点熟悉。
“你是那年的小子吧！”
我仔细辨认他的相貌，想了许久才想出来他是谁。
“是您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袋被刺了一下，疼的发懵。
“您也来了啊。”
“是啊，小丫头叫我来，说我是她家里人，要我过来送一份祝福，做个见证。”
“你们，你们早就联系上了？”
“是啊，那天有点事，走得急，后来她父母照着我留在医院里的手机号找到了我，说是感谢我，把医药费都还给了我，还让小丫头认我做了叔叔。”
“是吗？”我有些无力，为什么她从来没跟我说过？
“她还从来没和我说过呢！”
“当初我跟她说的，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不是她硬要我来，我也不想来，勾起她不好的回忆就不好了。”
看着他一脸慈爱的样子，我冲他笑了笑：“当年还真是得感谢您呢！”
“嘿，那不还是有你吗？小丫头说她可喜欢你了，说你俩小学的时候，你还帮过她打过架来着呢！”
“您说的不是我吧？”
“怎么不是你啊，她跟我说的清清楚楚的，六年级的时候，你们在一个学校，有几个男生抢了她的书包，你帮她夺回来还给她来着。”
我想了又想，好半天才想起来，当年其实是那几个男生把她书包扔在了垃圾桶里，我只是刚好看到了还给她罢了，我当时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记住。
果然，从一开始，她就错得离谱了。
“那不是我。”
“不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他挠挠头，“不过我还以为是你俩结婚呢，没想到啊！”
看他颇为感慨的样子，我也有些感慨，“只是有缘无分罢了，她值得更好的人。”
台上，两人正在说着爱的誓言，那样的情深似海，令人羡慕。
终于你成了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尽管身侧之人不是我，我依然祝福你。
许弋如，我爱你。
十五年为期，十五年为证。
恭喜你，找到了你的盖世英雄。
